p; 花畹畹点点头,走进了冷宫那扇虚掩的门。
冷宫里早已在童毓驳的安排下灯笼高挂,亮如白昼。
“谁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冷宫十载将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折磨得不成人形。
苍老的容颜再不是昔日的京城第一美女。
她的手筋脚筋已被挑断,再跳不起美妙的舞蹈,她的舌头已被拔去,再唱不出美妙的歌。
她的身上满是跳蚤。
跳蚤在她蓬乱的头发黑乎乎的肌肤上欢跳。
眼前的她多像前世她的翻版。
花畹畹穿着高贵的皇后的衣服,傲慢地立在她的跟前,唇边是胜利者的微笑。
安念熙已经认出了她,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血,她从卧榻上扑向她,却只是重重摔落地面。
遗恨充斥了她的整个胸腔,她呐喊着,却是像狗一样呜咽,谁也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她不但是个瘫子,还是个哑巴,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她的头发被太监重重地抓了起来,整张脸仰在花畹畹的面前。
花畹畹云淡风轻地笑。
前世那一幕哪怕一个细节都不能落下,她要让那一幕重演。
她让她成了心爱男子父亲的妃子,她让她对他的爱成为**的丑事,她让她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她让她从肉体到灵魂都备受煎熬。
终于这煎熬要到尽头。
今夜,她来结果她,来结束他们之间的一切。
“这杯毒酒,是皇上亲手为安美人你所调的。”
花畹畹的笑容成了一朵狠毒的罂粟。
安念熙不相信。
她为了他,卑微到了尘埃里。
他对她哪怕不爱,也该有一丝怜悯之心。
他不会叫她死的。
他不会如此狠心。
他留了她十年,不可能要她死的,决不可能。
安念熙满腔的怨恨不平可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嗷嗷地叫着,像一只丧家之犬,惨不忍睹。
花畹畹一挥手,太监宫女掰开了安念熙的嘴,那杯毒酒被灌了进去……
安念熙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她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早在滚沸的开水里脱去了皮毛。
结果了也好。
结束了也好。
这是蓟允樗对花畹畹说的话。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眉宇闪过一丝不耐,还有厌烦。
死,对安念熙而言是解脱,不是刑罚。
他也不知道花畹畹为何要将她囚禁在冷宫里度过了十年,十年之前就该结束的。
蓟允樗,你为何对我如此绝情?
安念熙趴在地上,任毒酒侵蚀五脏六腑,那种痛翻江倒海,翻天覆地,却依然不如蓟允樗的绝情带来的伤痛。
为何?
为何如此待我,阿樗。
安念熙的眼睛没有闭上,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也没有闭上。
闭不上,如何能闭上啊。
花畹畹看着那双死鱼一样睁得大大的眼睛,唇边是一抹厌世的笑。
如若你也能够重生,安念熙,那我在来世等着你,等着你来复仇。
冤冤相报,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