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沙哑的嗓音,一下子将许欢的神智拉回。
她惊喜地瞪大了眼,没有任何犹豫就点了头。
“您可醒了。”
医生正好巡房经过,听见许欢的声音,俩忙走进来,“老爷子,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许欢连忙让开位置,医生便靠近替老爷子检查了一遍,“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呕吐之类的感觉?”
“没有,我都挺好的。鼷”
医生拧起眉,在纸上写写画画,“不是我说啊,您这身子骨如今可真禁不起折腾了。本就没多长时间,再出点其他问题,时间可就更少啊。”
“我知道,所以趁着剩下不多的时间,都一天当两天用呢。”
老人笑了笑,嘴唇干涩。
护士给他喂了一点点水,才让他舒服了些。
“您能想通是最好,你们家这几个。小的刚治疗结束没多久,老的又进来了。不过您这病比霖深当时的,要严重更多。”
许欢心里说不出的闷,她忍不住插了嘴,“卓医生,爷爷是高血压,霍霖深当时也不过是感冒发烧而已,调理好都不碍事吧?”
“感冒发烧?”
医生已四十好几,听见这话却露出一副孩子气的表情,“老爷子这病,唉!但是就霖深那会,可也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他是被人注射了新型毒品,破坏免疫力之后导致的高烧不退。连续治疗了四个疗程才算结束,哪一次不是痛不欲生。啧啧。”
“至于老爷子这……”
总算又提到他身上,老人咧开嘴嘿嘿一笑,朝他努努嘴,“卓医生,你们先出去成不,我跟我孙媳妇说说话。”
“行,等我查房之后再来看您。”
许欢睁大眼睛瞧着一群人走远,这才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呆呆望着某一处。
她开始去想卓医生的话,想那话里是否提到了自己曾忽视过的某些东西。
猛地闪过某样东西,她想起了曾在医院里见过霍霖深苍白无力。
曾在长溪渊酒店里,见到他半夜疼痛难忍。
而这一切,他讳莫如深。
于是甚至没有半点犹豫,就朝外追了出去。
许欢终于在医生进下一间病房前将人拦住,“卓医生,您刚刚说霍霖深上回是因为什么住院?”
“高烧不退啊。”
“不是,更深层的原因。”
卓医生这才明白不过,“哦”了长长的一声,“毒品,剂量不多,但药性霸道。一开始也不知道,当成普通毒品处理了,后来他一个小感冒差点演变成肺炎,才终于让我发现端倪。”
“那药里厉害啊,成份也复杂。整个院里的专家聚在一块研究也没结果,后来还是联合国外的专家们一起……”
许欢讷讷地坐在那,许久说不出话来。
她这才想起你一日,他曾在樊耀云手下救了自己。
这么久以来,却从不曾听他提及过。
一时间心里猛地抽了下,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击在上头。
她一下子失了神……
“许欢?”
病房里传来老爷子的声音。
许欢没有多想,应声便返回。
护士已然帮老爷子拔掉针,仔细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终于肯放心离开,“怎么这副表情,放心哦,爷爷没什么事。”
许欢笑了笑,却总心绪不宁的。
她迟疑了下,忆起卓医生和老人之间的对话。
“我看您这病也就修养个三五天就差不多了吧。渊渊最近还总嚷着想去夏威夷,等您好了之后我们一块过去可好?”
“夏威夷?”
老人“咯咯”笑了起来,目光越过许欢,落在窗外日光上。
那张已然苍老的面容上,被洒落淡淡金光。
人虽迟暮,心却依旧。
此时的他,似扔是当年那一手护着娇妻,撑起整个霍家的人。
红城的霍家老爷子,永远都是一个传奇。
许欢鼻尖不知怎么一酸,心里倏地涌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强烈到快要让她克制不住开口。
可忽然间,一片云经过,遮住些许阳光。
老爷子立刻将视线收了回来,轻声说道。
“许欢呐,爷爷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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