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私事。”
朱时济在一旁松了一口气。
陆文远却听出皇帝话中大有玄机,显是有事瞒着自己,便追问道:“皇上此行出宫去了何处?”
朱时泱方才险些说漏了嘴,此时便尤为警惕,答起话来模棱两可,甚是圆滑:“朕在宫中呆得烦闷,便和康平王去京中随便转转。”
陆文远微眯起眼睛道:“皇上方才不还说忙得来不及吃饭吗?随便转转会忙成这样?”
朱时泱连忙装傻道:“朕方才说过这话吗?朕怎么不记得了?”说着转头目视了身后的朱时济道:“康平王听见朕说了吗?”朱时济瞪着眼睛只作不知。
陆文远知道他俩一向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便也不再多说,只暗暗在心里叹气。
尚膳监的奴才此时已把晚膳摆上桌来,朱时泱便赏陆文远与自己一同用膳。晚膳用毕,宫门已经落了锁,陆文远见今晚无法出宫,便思量着去内阁班房对付一宿,但在这之前先得让皇上把奏章批了。陆文远一念方定,便抱着奏章进了皇上的寝殿。
寝殿里灯火明媚,朱时泱正坐在榻上呵欠连天,朱时济已自进内堂安歇去了。陆文远便在堂中跪下,请皇上御批今日的奏章。
朱时泱早已困得睁不开眼了,差了陆文远起来,推脱道:“你把奏章搁那儿吧,朕今日太累了,明早起来再批。”
陆文远道:“可皇上今日传过圣谕,说下午从宫外回来就会批的。”
朱时泱这才想起自己确实差桂喜传过口谕,但又不想就此妥协,便疲赖道:“朕说下午批,又没说晚上批。现下已经是晚上了。”说着,回手指了指窗外,窗外夜色如墨。
陆文远没想到皇帝会如此赖皮,一时竟有些语塞。朱时泱寻到了空子,连忙披衣下地就要去龙床上安歇。陆文远愣了一愣,忙上前挡住了朱时泱的去路:“皇上,今日事今日毕,皇上难道又忘了大同府春汛的事了吗?”
朱时泱一时走不脱,就有些恼怒起来,皱眉目视了陆文远,“啧”了一声道:“你这人怎地如此冥顽不化?朕不是已经说了朕今日很累吗,你再逼朕就太不通情理了。”
陆文远却不为所动,皱紧了眉头疑惑道:“那皇上能不能告诉臣,这些日子究竟在宫外忙些什么?臣看皇上累成这样,实在是担心。”
朱时泱被问得一愣,心知此事不能外宣,忙遮掩道:“没什么,都是些朕的私事,陆卿就不要再问了。”
陆文远道:“皇上既然说是私事,就应将其放于国事之后,先批完奏章再出宫办事,这样臣也无话可说。可如今皇上却本末倒置,为了出宫办私事而耽误了政事,这难道是明君该做的吗?”
朱时泱一向最不耐烦听他说教,当下一挥手,没好气地敷衍道:“好了好了,朕知道了,朕以后不会这样了。”
哪知陆文远却不依不饶道:“皇上不但以后不能这样,这次也不能,只因皇上刚开始问政不久,良好的习惯尚没有养成,此类先河绝不可开,否则长此以往,恐怕会再度延误政事。臣请皇上克服劳累批阅奏章,以弥补今日过失。虽是亡羊补牢,却也为时不晚。”说罢,重又在朱时泱面前跪了下来。
朱时泱万没想到他会如此固执,虽然气恼,却也懒得再废话,广袖一拂,就要径去榻上睡觉。陆文远情急之下竟抓住朱时泱的袖子不放。朱时泱又惊又怒,甩了几下没有甩脱,粗着嗓子吼道:“陆文远,你放肆!朕的袖子也是你能抓的?快快撒手,朕饶你不死!”
陆文远是从现代穿越来的,人人平等的思想让他觉得皇帝是和自己一样的人,并没什么可怕,是以他才敢为其他人所不敢为,屡触逆鳞。陆文远当下手中更抓紧朱时泱的袖子不放:“皇上答应看奏章,臣就放手!”
朱时泱怒极反笑:“好呀,陆卿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威胁于朕,那朕就成全你——”说着,竟将衣服一脱,回手摔在了陆文远脸上:“你就在这抓着它吧,朕去睡了。”说罢,长腿一迈上了龙床,气呼呼地将床帏一遮,便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