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似乎是从另一个方向匆匆小跑而来,风尘仆仆的小脸透出一抹运动中渐渐发热的绯色红晕,
一束简洁而顺直的马尾高高束起,露出一截光洁柔美的额,迎着阳光辉映出一片晶莹而耀眼的光芒。
许是这异样曜亮的光芒,他又多看了两眼:
桅子花下,女孩小跑着的身影更近了一些,也让他更清晰地看见了那一张难以忘怀的清丽小脸!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刹那,我心里震惊的感受。
十四岁的女孩,已经发育得婷婷玉立,
尤其是那一张未加修饰、却散发出璞玉一般清新隽美光彩的小脸,即便是站在繁杂的人潮中,也完全无法被湮没。
只需一眼,就能清楚地识别出她身上那种叫人沉迷的倾城之美。
在这之前,很多人都跟我说,玥儿长得很漂亮。
我看着那从小就熟悉的眉眼鼻唇,却一直没能理解那种漂亮的含义。
直到遇见唐安妮,我才意识到,漂亮也是因人而异的。
而在我眼里的唐安妮,无疑就是初夏那一抹永远无法抹灭的光彩。
那股淡淡的桅子花香,和她清丽透彻的小脸,从那一刻起,已经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脑海里。
初见是惊艳,再见已是着迷。
她,就像是一缕驻入我灵魂的魔怔,始终萦绕在我的心间,无计可消。
看见她小跑的身影就要隐入课室,我才恍然初醒,
抓起相机一阵快拍,将她红扑扑的小脸悉数收进一张张美丽定格的照片中……
……
我不是摄影系的学生,况且还是匆促之间的抓拍——
不,更确切地说,是偷、拍。
没有良好的科班基础,心神恍惚下,拍的角度也不甚唯美。
这让我很是遗憾。
尽管那日一别之后,我在出国前再也没有见过唐安妮,
可是,她那张清丽纯美的小脸,却仍清晰地缠绕在我的记忆中——
着了魔般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勾心撩人。
相思越深,便越觉得自己拍的那几张照片,根本不及佳人眉目之时十分之一的美。
这让从来没有经历过失败的我,备受挫折。
我不能接受我心中最美的女孩,在我的手下被摧毁成面目全非的感觉。
在国外留学的时期,我去报了摄影班。
天资过人的我很快便掌握了摄影的技巧,以优异出众的作品成功地跻身进国际摄影展,
并被老师推举去参加国际十优摄影师的比赛。
梁嘉声听说了我这项新技能,不止一次地缠着我给他和他的新欢拍一组写真集。
我推却不下,抽空给他拍了一组。
后来也给玥儿拍了一组,黎家上下也都通通被我拍了个遍。
可是,不管我拍了多少张,又拍了多少人,
我却始终再也没有找到,当初拍唐安妮时的那份勾心动魂的惊人之美。
这种念头,一经冒出,便势不可挡。
专注学业从不轻易回国的我,开始频频往返于学校于香江之间。
然而,留学四年来,我却甚少回家。
我着了魔地疯狂收集起唐安妮在镁光灯下的一颦一笑。
与第一次拍她时的生涩技巧相比,之后她出现在我相机下的每一张容颜,画面都美得惊人。
与我自己亲眼所见的一样,无与伦美的惊艳。
她梨涡浅浅的笑意,她眉眼飞扬的快乐,她娇嗔扮鬼脸的俏皮……
我以为,她的美会是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直到那一天,我亲眼看见她和那个叫做姚振宇的男子在晕黄的路灯下亲吻,
我才知道,她的满足与喜欢,原来从不是为我绽放的。
我才知道,让我执念已深的唐安妮,原来还有一个别称,叫:
振宇哥的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