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道一声,也不叫他们跟着气闷。”
沉香眼见沉水虽然心有沉痛,却神思清明,并不糊涂,这才放松下来,点头,道:
“既如此,咱们就说定了,姐姐身边儿得用的人叫出来个,我唤些人先把姐姐的嫁妆拉回来,顺道见一见鲁行,瞧一瞧他到底狂成个什么模样儿?”
连着结发妻子,都不稀罕,说薄待就薄待,真是……由不得人不生气哟!
鲁行整个人,一路走来,赚的不好,人缘也不错,说不得是个笨的,只是男人嘛,得陇望川,平淡的日子过得久了,就想着刺激新鲜,尤其对女人……
鲁行不是不知道家里妻子,是个很好的人。他仕途能一路顺畅,妻子娘家的关系不是白白挂着的,只是心里越是这般想着,他就越是不自在的很。
男人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无不风光,他干的好,叫旁人羡慕夸赞,可回到家里,对着妻子沉水,却总是觉得理不直气不壮……
这股子不得劲就像雪球一般,越滚越大,然而,偏偏他又明白,必定好生哄着沉水,不然……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跟兄弟家孤留的寡嫂混在一会儿?好像,好像看着女人仰着脸满眼里都只是他,说话温柔如水,眉眼温顺,一切仰仗着他的模样儿,不知不觉的就让他沉了脚步,动了心——
好生安顿好无依无靠的母女之后,鲁行才猛然想起,家里媳妇儿子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形?顿时待不住了,不顾女人眼睛含泪留恋的看着他,骑上马飞快的往家里敢去,
正到门口,沈家派来的人早在里头等着呢!嫁妆什么的对着单子,外头车子上装的满满当当的。
圆儿带着人清点着物件儿,鲁行看了这架势,心头便是一跳,当即皱着眉头,上前沉声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马车上装的什么?“
他可看见了,都是他家里搬出来的。
圆儿抬眼,瞧见鲁行,倒是不慌不忙,上前行礼,笑着道:
“好叫鲁老爷知道,表少爷受了伤,姨太太急的不知怎么才好,我们太太请了大夫,好在表少爷平安,我们太太说了,这些日子,表少爷养伤不好动弹,姨太太得照看着,就先在沈家住下,这不……我们太太让给姨太太收拾些细软,好叫姨太太平日用着便宜。“
鲁行有些蒙,反应过去却是一惊,当下上前一步,飞快的问道:
“小林受伤了?伤的重不重?太太呢?怎么就让小林伤着了?”
话说出口,鲁行便暗道一声‘糟糕’,错了……
不过,圆儿面色不动,仍旧不紧不慢的道:
“说是鲁老爷急着出门,表少爷粘着要跟着,到了门口,正好地动,门梁塌下来,砸了个正着,脑门上碗大的窟窿,瞧着就吓人的紧。“
眼瞅着鲁行面色一僵,圆儿圆润的脸,缓缓的道:
“不过,好在姨太太抱着表少爷,求治的及时,如今,倒是好了许多,只往后还得静养些时候才好。”
“这就好,这就好……”|
鲁行只觉得脸上烧的厉害,尴尬之后,瞧着几车的东西,却是心头疑惑,试探的转了话题,
“平日用的,许是不用这般多吧。”
圆儿口风紧的很,道:”……只是听命行事,旁的却是不清楚的。“
言外之意,你说什么都没用,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
姨太太要和离的事儿,再如何也不该从她口中说出来。
“……嗯,我们太太还说了,还请鲁老爷过府一趟。”
是要问罪的吧!
毕竟,沉水已经知道……说不得也跟她妹妹说了,又有儿子这一遭……
鲁行踌躇半晌,终是不敢拦着,只是调转马头,跟着马车往沈家去了。
一路有人引着到了沈家,进了厅里,看着坐在左手下侧的媳妇儿,鲁行心中翻腾不已,面上却是不显,只是快行几步,先冲上首拱手,道:
“见过……”
话刚出口,沉香身影已动,衣裳微闪,不过转瞬之间,只听“啪”的一声,鲁行只觉脸上一麻,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已经飞起,擦过屋中桌椅,重重的撞在墙上,于地上滚了几滚——
不动了。
沉香拿帕子擦了擦手,看着木木的捂着脸,愣愣的抬起脑袋,眼神恍惚的鲁行,将帕子随手一扔,回身往上首处坐下,笑容可掬,下颌微扬,道:
“现在咱们可以好生谈一谈了——鲁老爷!“
鲁老爷,鲁老爷嗓子眼儿一甜,猛然吐出一口血来。
——内伤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