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染逃婚了,西京一片混乱,百姓们如同被燎了尾巴的猫在巷子里乱窜,纷纷钻进屋子里阖了门窗,与外隔绝。七弦带着司墨染偷偷摸摸的从寒光寺往回跑,一路上被逃战争似的百姓唬得脑袋发胀,七弦甚至有把司墨染这块烫手芋头扔掉的冲动,但考虑到他是为了她逃婚的,作为最终祸首,她实在不好意思丢了司墨染,只好很悲摧的带回客栈。
穷鬼和灵均等人接到楚楚楚的通知,外面也玩不下去了,也都收了摊子火急火燎的往回赶。
客栈里外没一个客人,掌柜的伏在柜台上忧伤的数银两,灵均几人回来时,他都没抬头向他们这几个大客户摇尾乞怜,看来是顺残惨淡下来的生意刺激到了。灵均也不管他,从柜台上捞了一柄铁扇,摇着入了七弦的厢房。
穷鬼老人着急的扑过去,检视楚楚楚身体各个部位:“没受伤吧?哪里疼?哪里疼你告诉我,我给你叫大夫。”
七弦见他这么着急,很奇怪:“她又没做什么,这么会受伤?”
穷鬼老人剜了她一眼:“外面都暴乱了你没看到么?你们凑热闹去看人家新婚大典,竟然碰上这等事,外面的人有没有撞到你们?”
七弦总算了悟他在忧心什么了:“没事,楚动作很矫健,完全没有被擦到!”
穷鬼老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与司墨染道:“十四公主不是挺好的吗,人性格好又有才华而且身份显赫,跟你身份挺搭的啊,你跑什么跑?”
七弦把头埋在广袖后面,安静的倒水喝。
司墨染瞥她一眼,回道:“我性格也好,还获有【玉面公子】之称,面色也不错,而且身为左相独子,身份也足够显贵。为什么还要去攀附十四公主?”
穷鬼老人支支吾吾半刻,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把头埋得低低的。
楚楚楚很爽朗的一掌拍在他肩膀上:“哟,亲年,你可真自信哈。”
七弦捧着下巴,突然有种跳楼的冲动,可惜这楼太矮了,她要是跳下去的话,不像个殉情少女,反而像是偷窃被赶出来情急之下跳了楼的小偷,是以她决定不跳了。
灵均还是很有意见:“你这婚逃得如此惊天动地,不怕帝皇拿你老爹开涮?”
司墨染很放心的摇头:“不会,我爹是开国功臣,而且对王朝贡献极大,帝皇不会为了一桩婚事开罪他。显得他公私不够分明,而且十四毕竟是公主,不是将来要继承国家大统的太子,帝皇不会做的太绝。”
灵均磨着后牙槽:“可你会牵累我们!”
司墨染吃惊:“这么会?”
灵均认真而由切齿的向他解释:“帝皇的实力那么大,不要多久就会查出你跟我们交往甚密这桩事,到时候他动动手指就又会得知我们其实跟七錵是一伙的,你这样招摇的主动逃婚而不是等十四公主自己逃婚,无疑给了帝皇监视你的理由,也给了缉拿我们的线索!你说可会牵累!”
灵均这么一解释,众人才恍然大悟,接着便忧心忡忡起来。
参悟建议:“要不我们赶紧回桃花源吧。”
灵均喝下一杯茶,将怒气压下去一些,还是忍不住的咆哮:“可是七弦还没拿到真龙血!”
司墨染知道七弦来帝都西京是为了救某个人,但真龙之血是什么,他还没有听说过,挣扎一瞬,便把这疑问问出了口。
穷鬼多嘴的回他:“真龙天子的血,就是帝皇的血嘛。”
楚楚楚瞪了他一眼,他悻悻的把头掉了过去,保持缄默。
司墨染想了想:“那帝皇儿子女儿的血不可以么……”
七弦猛的掐断他的不耻下问,低吼:“真龙之血当然君王之命的人的血,哪能随便要儿子女儿的血!”耐性已然用磬。
“那帝皇退位后,是谁继任帝位?我们直接找这个人不是比找帝皇容易得多吗?”灵均中肯的提议。
七弦握着陶瓷杯子凉手,闻言一惊。当今帝皇只得一个私生子,王朝规定女子不得席帝位,那下任帝皇不就是——
“帝皇压根没儿子,难道我们要等谁起兵造反拿下帝位后,再去弄他的血?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啊~”为了把众人的注意力从帝皇的子嗣身上移开,她立刻打消了这个不靠谱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