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帝皇从桌子上累积成山的折子中抽了一本扔给七錵:“这是蔻儿前日送来的信,看了这封信你还能觉得她天真吗?”
七錵弯身拾起折子,折子中夹着的是一张宣纸书信,写字的人力气用得很大,纸背面都映着清晰的字迹,宣纸上书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书信主题很明显——就是让帝皇不择手段杀了她云容容。
七錵握着书信的手指紧的发白,她的脸色也是惨白的吓人,帝皇对她的反应似乎很满意,一双桃花眼笑得媚色横生,衬着他不算老的面孔很有英姿勃勃的味道。良久,七錵手中的书信摔在地上,她垂眸默了了一段时间,突然低低说了什么。
帝皇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七錵极慢的抬起眼,无言得望着他的眼睛:“你知道司墨染是你儿子吗?”
帝皇握着茶杯的手顿住了,眼角媚色转瞬即逝:“你说什么?”
七錵似是疯狂了,笑容变得残忍冷酷,很符合她拜火教成员的身份:“呵,你果真不知道。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娶亲生女儿,这种乱伦的婚姻是不是很得你的趣味?你儿子对你恨之入骨,甚至还挖了你心脏,你有什么感想?夫人明明知道司墨染是你儿子,还坐看你们生死相搏,你是不是也很欣赏?呵,这就是报应,即使你是真龙天子也无法逃脱命运的报……”
窗扇突然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推开,密集的白光仿佛弓弩一般急速射进来,七錵来不得躲闪,被白光钉在墙壁上,她茫然的低头去看,发现那些白光原来是密密麻麻的,额头上有潮湿温热的液体淌到她眼睛里,七錵眨着眼睛,血液越积越多,渐渐模糊了视线。
帝皇似乎也愣了半瞬,转而看向窗外:“蔻儿?你何时来的?”
濒临死亡的七錵从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窗外迎风而立的左相夫人,她白皙美丽的面庞即使染了恶毒还是透着温婉。她当初因这温婉而生,最后也因这温婉而死,也算是个完满的结局了。
在七錵闭上眼睛的那刻,七弦关闭了现世镜,她的神情太过复杂,楚楚楚以为她受到了现世镜的反噬:“你没事吧?”
七弦撑腮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突然迷迷瞪瞪的道:“好想杀人。”
灵均附和道:“我也想给苍梧报仇。”
穷鬼拎着茶壶给每人泡了一杯茶:“一大把年纪了,你们怎还这么年轻气盛的。所谓仇恨,除了仇恨什么也孕育不了,你难道想他们的儿孙辈前赴后继的抱着刀剑才追杀你们吗?”
灵均冷笑:“江湖本来就是快意恩仇的地方,我们又不是出家人。”
楚楚楚忧闷的很:“先不谈这个,女萝和司墨染这边要怎么解决,烟菲极有可能被铸剑阁的人捉去了。”
七弦握着茶杯的手一颤,一杯茶洒了大半:“女萝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