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把短匕首刺破胸口的绫罗衣衫时,十四的瞳孔里映出了一片黑紫色——那是御神军统领服装的颜色。白色的刀刃削开了黑衣人的颈动脉,鲜血如注喷溅了十四一脸一身的血,有些还喷到了她的眼窝里,如同泣血。
无痕甩掉剑上的血,插回剑鞘中,递上一条干净的帕子:“帝皇召见公主,公主收拾一下快去吧。”
十四公主没有接那帕子,而是踉踉跄跄的冲到了荷塘边,女萝还被钉在水里,殷红的血从她胸口上汩汩的往外冒,很快被池水稀释,变成了浅粉色:“快点!快点,把女萝救上来。快来人啊——”
无痕将她从朱栏上往回拽:“帝皇该等不及了,公主。”
十四转身握紧了无痕的广袖,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下来:“去救女萝,求你了,快去救她,再不去,她会死的……”
无痕撇开了视线,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朝闻声赶过来的下仆们吩咐着:“把灵巫捞上来,你们两个,带公主去梳洗更衣,抓紧点!”
下仆们领命行动起来,带着十四与他擦肩而过时,无痕动了动嘴皮:“我会向禀报今晚的事,拖点时间,你尽量快点。”
十四猛然抬头望定了他:“为什么……”
无痕没有回答,他拎起黑衣人的尸体几个跳跃掠出了栖云殿。侍婢们催促发愣的十四公主赶紧去梳洗,否则帝皇就要震怒了。
女萝已被两个护卫抬着去太医阁医治,十四抬袖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狠狠吸了一口气:“弄干净就行了,不能让父皇久等。”
九重宫门十八层罗幔之内即是帝皇的寝宫,弦月挂在飞檐角上,将半边寝宫藏在了阴影里。守夜的宫女见到她来,恭敬的行了个跪拜礼,揭开了第一重宫门——待到第九重宫门打开之后,十四望见了最深处的寝宫里伏案写字的帝皇。
她当即跪伏在地,额头搁在贴地的手背上:“臣儿来迟了,望父皇恕罪。”
帝皇专心勾勒着笔下的画幅,对她的到来恍若未闻。门外的守卫合上门扉,安静的退了出去。
恍若一生的漫长,额上又沁出了汗珠,十四屈指扣入了木板,止住身体不经意的颤抖。烛火摇曳,帝皇的表情深不可测,十四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连呼吸都使劲的抑制着。桌案上的烛光将帝王专注的脸投在十四面前的木板上,她全神贯注的看着投影,生怕错过了帝皇的每一个表情。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期间无痕起来一次将烛台上的棉芯换了一条新的,并送来了8碟精致糕点。帝皇似乎终是完成了手上的画作,把狼毫笔搁在于是笔架上,捏着宣纸两角,在窗口吹进来的风中都了几下,霍然道:“你觉得父皇这画作的如何?”
十四惊疑望去,那纸上赫然画着一位铠甲加身的姑娘,纤长的手指中握着一把三叉长戟,披散的长发如泼墨一般散在身后。那是世间难寻的绝色美女,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她还是会为画中人的倾城容色赞叹:“容色倾城,栩栩如生,父皇画的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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