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他其实很害怕问这样的问题。如果叶锦还是想不起来过去,还会坚持和吴清强一起回去吗?毕竟他们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他真的没把握。
叶锦吸了吸鼻子,鼻尖处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还是和从前一样。想到当初竟然为了一点误会和委屈与他分开,才造成越来越远的距离,以至于终于天各一方。那时候真是年少无知,不懂得珍惜。
现在,那些误会和委屈早就不复存在,他们之间还多了一个女儿。这失而复得的幸福来得太突然,到现在她还有些恍惚。
伸手触及他身上的温暖,她才安心下来,觉得这一切都不是虚幻。
为了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她也该做点什么了。
“阿凯,我不会再和你分开。”
穆德凯大惊,低下头看她。视线相交,缠绵,温柔又炙热,却是那样熟悉。
他抖动着双唇,竟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你……”
叶锦会心一笑,比起当年,早已没了那时候的青涩,温婉优雅,极富美少妇的韵味。
容靳撇撇嘴,暗想,这两人也真是,竟然在他这晚辈面前秀恩爱,也太为老不尊了吧。
目光转到隔壁病床上,却见凌菲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悠悠醒来。他大喜,也顾不得身上绑着绷带,跳下病床,单膝跪在她床边,关切地问:“菲菲,你怎样,疼吗?”
凌菲扁了扁嘴,很委屈地说:“头好疼!我会不会失忆?”
“别胡说,你难道不记得我吗?”容靳嘴角一抽,轻声斥道。
叶锦看到女儿醒过来,想起来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一时有些尴尬。推开穆德凯走过去,问道:“菲菲,感觉怎么样?”
凌菲转过头看她,喊了一声妈,这一声竟让叶锦有落泪的冲动。想起自己这一生,如此离奇,最后竟还有个女儿,觉得老天也算待她不薄了。
或许是心有灵犀,凌菲看到她眼中闪烁着泪光,那种慈母般的光辉从她脸上散发出来,她一下子明白过来。
再看看穆德凯,就站在她身旁,目光如水。她还有什么不明白?母亲一定已经想起来了。
她咧开嘴,笑得傻兮兮的。
容靳摸了摸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很想告诉她,别这么笑,真够傻的。
凌菲傻笑了一会儿,才想到容靳也受伤了,再看他吊着一只胳膊,似乎伤的不轻。
“你快回去躺着啊,下来干嘛?我没事。”她皱着眉头说。
容靳已按了床头的铃,等医生进来给她检查,这才重新躺回去。两人侧卧着,望进对方的深眸,像入了浩瀚天空,渐渐融为一体。
住院部这边还算风平浪静,门诊大楼里,此刻已经闹翻天。
吴清强没找到叶锦,快急疯了。他派来守在附近的人都没有发现人是怎么没的,可是人就是不见了。
他将责任都推在医院身上,非要他们赔人。俨然又要上演一出黑心医院的把戏。可是这次,医院的医护人员态度特别好,不停自责,还让他亲自去检查室看看。
到处都没有她的身影,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最后,手下人和医院的人对峙起来。
但他却镇定下来,一下子就想到是穆德凯的杰作,当即就要将医院告上。才给都城的关系铁的一名当权者打了电话,就听见手底下有人来报,旁边住院部大楼里发现了叶锦,和穆德凯等人在一起。
一直悬着的心并没有放下,但总算有目标了,他脚步匆匆,带着人赶了过去。
叶锦当时只顾着女儿受伤,哪里还想得到自己刚从这家医院跑出去?可是看女儿检查并没有大碍,她才松了口气。随即想到这里是哪里,登时又把那口气提了起来。
虽然心里已经保证要和穆德凯和女儿在一起,可是眼前还是浮现了吴清强这么多年对她的好。
她可以理解他为什么给她重新洗一遍记忆。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没了,还是在那样惨烈的混乱中,没有哪个人会不常年做噩梦。
后来她抑郁了,伤心伤神,人一下子消瘦下去。月子也没做好,身体就留下了病根,以后是真的不会再生了。
吴清强不知道带着她做了多少检查,知道她难以生育的消息,还不敢告诉她,是她偶然机会知道的。只是那时候她已经心如死灰,只想着快点去死算了,又怎么在乎能不能生呢?
察觉到她有寻死的念头,吴清强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治疗几次,她貌似好了一点,可是经不起夜里那噩梦的惊吓。
那几年,他是真的想帮她把病治好,辗转各地,就连穷乡僻壤的所谓中医世家、华佗后人也不知道看过多少个。
就那样的情况,忽然有人帮你把那段难以忍受的经历掩藏起来,让你再也想不起来,你难道不觉得庆幸吗?还有什么可苛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