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结果,满囤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自己把他又背又抱的弄上三楼,一直压在他受伤的胸口附近,这人居然一声没吭!
另外,这人的腰上还有一处包扎粗糙的刀伤,已经裂开,正在化脓,很显然,他还需要一个清创手术。
刀伤在老乡们追打前就已经存在。想想他当时挨揍的表现,满囤暗自感叹,这贼可真是有股狠劲儿。
既然已经把他送到了医院,那就一口气帮到底吧。
满囤跑上跑下给他交了一百多元的手术费,十几元的住院费,把他推到放射科拍了x光片,身上打了固定。
好在骨折的情况还算良好,不用做什么开胸手术。当然,住院是必需的。
满囤自己也有事要忙,就给他留了一包杂粮窝头,十来个煮鸡蛋。把抢来的破被子卷吧卷给他当了枕头,还留下了一个破木盆。想了想,他还缺个水杯,满囤就往空间稍加翻找,找到了原先在利农砖窑厂时,人家给的那个旧搪瓷缸,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缸子里灌了一大缸凉开水,就放在这位的床头。
因为现在还没有出现矿泉水这么方便的东西,满囤就往空间里存了好些凉白开。
这位一动不动,自始至终都好像昏迷不醒一样。
而他身上也没什么能联系到家属的线索,现在只能多靠医生护士来关照。
满囤就避重就轻的把遇到他的经过跟医生讲了,于是又在医生那里留了50元钱以防万一,然后给病房和科室里遇见的每一位同志都送了一包炸蚕蛹,请他们帮忙照看一下病号。
其实满囤更想让大家看好自己的随身财物,不过看着这小贼手臂上还打着石膏,人又虚弱地躺在那里,始终没有知觉,唉,他今天遭了这么一场飞来横祸,想来应该会老实一段时间。
最后,满囤又往破被子底下塞了10块钱,算是把今天挣的这点儿钱都掏空了。
但是,看着这个20来岁的年青人安安生生地躺在医院,尽管受了点小罪,既没有落下终生遗憾的伤残,又不用在荒山野岭里独自受罪,满囤心里又有些轻松。
“我曾经也有这么一天,走投无路,失魂落魄,最终结束自己的生命。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时的轻率。”
“活下去。活下去,你总会看到转机。”
当然,这番令人侧目的话他是不敢讲出来的,在心里默默念叨一番后,满囤就匆匆赶去收煤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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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收煤渣而不管旁的闲事的话,他可以轻轻松松在家与大院之间一天往返一回。
不过今天,满囤要抓紧时间往家赶了,再不回去的话,王氏估计都要急得往他身上抡笤帚了。
不过,满囤这一回显然是自作多情了。
急匆匆赶回家里,正是晌午刚过,一家人正围着孵化器喜笑颜开。
见着满囤推门进来,王氏笑着让小四看好了,自己去给满囤倒净水擦手擦脸,顺便给他打了个荷包蛋。
小四他们几个正头对头地蹲在一起。冬子一抬头,见着他哥回来了,立刻压低了声音,小声喊他过去,那样的小心翼翼,就好像生怕惊着了鸡蛋似的。
满囤就奇怪,难道在这五天里,孵化器出了什么问题?
其实就是没人管也不大要紧,夏天天气热,里面温度足够,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
过去一瞅,四个孵化器都是准准的37.5,离小鸡破壳还有十来天呢,怎么这几个全围过来了呢?
正好王氏端了鸡蛋茶过来,满囤就用眼神跟她询问。
王氏用下巴冲屋里一点,满囤这才发现,屋里多了一个大竹筐,里面扣着一群小鸡仔。
仔细听时,还有叽叽叽叽的叫声,不过被压在蝉鸣声中,不太明显。
满囤一想,啊,这是他们家第一批抱窝的小鸡出壳了。
王氏高兴地跟他比了个数,满囤算了一下,17只出壳的,自然孵化的成功率是85%。
他冲着王氏挑了大拇指,王氏就很高兴地准备饲料去了。
小哥几个又在孵化器边儿蹲了一会儿才重新围到满囤身边儿来。
这会儿小四的声音大了起来,他一边儿捏着切的细碎的青菜叶往竹筐里投喂,一边儿兴奋地跟他哥打听:“哥,哥,我们也快要孵出小鸡了,对吧?”
“恩,王冬子同志,很快,你就会迎来一大批小黄鸡的出世。”
小四兴奋的满脸通红,他还不能完全适应他哥对他的称呼,只觉得自己被他哥这么一叫,突然就手足无措起来,想了想,才克制着激动,跟他哥大声说道:“没错,这些小鸡就快蹦出来了,将来、将来,我就是它们的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