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了降,极目望去,只见目极远处,一点黑影从山侧越过雪峰,没入满目皑皑白雪的山峰之后,不见了踪影。
不多时,罗凡同样从侧边飞过雪峰,从天空落下,只见入目全是厚实的坚冰,到处山径都是冰壁雪岭,巉崖峭壁,罗凡环顾四周,冷笑一声道:“逃得了么?”
只见他眼眸之中精芒闪烁,在四周扫视一番,很快便选定一个方向,追逐而去。
飞行不多久,只见眼前路径渐渐低矮,露出一面冰封的斜坡,虽然相隔地面太深,半山以下没有冰雪映照,又有暗云低浮,望不到底,看那形势,却是一溜坡下去的。
只见罗凡身形倒转,头下脚上,如一柄穿云的利剑一般直朝坡底射去!
只闻得耳旁寒风厉号,冷气袭人,下到一半,冰雪已稀,眼前眼侧的林木花草,奇峰怪石,似卷轴一般,电转云生,往上飞去。
向下望去,只见底下是一条谷径,两崖路旁,合抱参天的古树,和那径尺粗细的老藤,不知多少,与峰上那冰封景象,全不相同。
罗凡身形一顿,如一片飞羽飘鸿,缓缓落地,只见这谷径之中,却又是树木苍郁,温暖如春。
罗凡如闲庭信步般,顺右侧山麓,径自出谷。
不出半里,只见前方山径有几个小人在前行走,罗凡也不奇怪,这妖人曾强索去许多小人,留下一些,供他役使,却也正常。
罗凡飞身而上,就悬停在那几个小人上方数丈高处,那几个小人竟然也浑然未觉,只自顾言语。
罗凡俯视而下,看那几个小人面容,只见有一个竟是带着凶狠神态,脸上都是戾气,迥非小人洞中所见群小个个面容清俊之状。另一个手里持着一根带刃的钢钧,隐隐放出黄光,与日里所见妖人兵器上发出来的光华相似。
这几个小人行走仓促,那面目凶狠的,口中说的却竟是常人语言:“没想到今日太师祖前去收取祭品,竟遇上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剑仙,如今可好,太师祖雷霆震怒,誓要扫灭那小人洞,将人不分男女老少,全捉了来。费上七年苦功,用一万生魂,炼那十地小人圈,去寻伤他的人报仇呢!你我父母宗族,俱在那里,然而太师祖宗法厉害,到时不容徇私,你看怎好?”
另一人道:“管他呢,如今我们十八个人,好不容易学会了仙术,太祖师说,不久便有半仙之分,还可随时变成大人,和太祖师一样,要甚么有甚么,多么称心,他们怜顾我们时,当时也不单挑我们上祭了。就拿现在说,除早晚轮班,采药烧丹,看守法台外,哪一样不任性舒服?每年太祖师受祭回来,还得吃两次人肉果品。一人单走,也不怕蛇虫鸟兽侵害。不比在洞中强得十倍吗?譬如那年来时,和那几个一样,被他吸血祭旗,莫非这时也惦记他们么?我们只听太祖师的话,叫怎样就怎样,包有好处就是。”
那面目凶恶的道:“这都不提。不过我想那大人如是过路剑仙,与全洞的人何干?要是小王请来,只恐太祖师寻了去,也未必胜得过。我看他虽然胸口受伤,须要调养。但据他说,当日仙法仙宝俱未顾得使用,若是如此,何不在此时寻去,却要等七日之后?又叫我们紧闭洞门,这几日无事不要外出,只待闭关养伤,依我看,不是有些怕那大人,便是打算故意挑剔,好将全洞小人一网打尽,来炼他那歹毒法宝,你忘了上次他得那本仙书时,曾说今年恰巧是子年子月子日子时,天地交泰,只是不知小人洞中够不够九千九百九十九名人数这句话么?”
持钢钧的闻言怒道:“你怎么说这些话?如非平日有交情,又为我受过罪,我便给你告发去。洞内外共有一万七千多人,太祖师哪用得了这许多?正好趁此时机,让山阴鸦王即位。等仙法学成,再向太祖师禀明,回去当国师。鸦王听话,我便当国师;否则便去了他,自己为王。只是按时与太祖师进贡,甚么都不用怕。高兴时再变作大人,出山去和别的大人玩上几天,有多么好呢!至于那劳什子剑仙,只要等太祖师法宝一成,只怕也不过是被太祖师抽筋炼魂的下场。”
罗凡细听一番,只听得几人言谈内容,这妖人歹毒,他倒是早已知晓,其他却并没有什么新奇内容,不过他追得不紧,只怕那妖人还只以为自己已经逃脱,但他却不知,这妖人身上煞气如此明显,又怎能逃得开罗凡望气之能?
罗凡便也不再多等,从天而降,落在二人身前,淡淡道:“原来是那妖人帮凶,回去通报那妖道,就说打伤他的那人,送上门来给他报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