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昨日正好是十五,所以……”缓缓低下头,不再说话。
他缓步上前,握住晓月的手,目光脉脉含情的注视着她绯红的脸颊,柔声道“不知道为何,与你在一起,总是让朕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和舒适,这种感觉就像是朕自己与另一个自己在光阴里的隔世相逢,这种感觉令朕觉得既新鲜又好奇。朕不想让这种感觉消失,答应朕,不要过问朕与太后之间的事,也不要再对他念念不忘,好吗?”
侍寝以来,从未见过他如此,更未听他说过这些诚恳的话语。
从他俊朗的面孔上,晓月看到的是一个男人面对心爱女人的脉脉深情,一种莫名的悸动在体内渐渐蔓延开来,心砰砰跳。
虽然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已不再是少不更事的纯情少女,肌体的亲密却也不曾令她如此心潮汹涌,起伏不定,垂下眼睑,低声道“皇上,奴婢……奴婢不是想为太后说话,而是……皇上”鼓足勇气,抬起头,迎上他疑惑的目光,柔声道“奴婢是想劝皇上,不要再与太后相争,民间有句俗语‘家和万事兴,可见一个‘和’字,既包括家人之间关系融洽,也包括人与人之间坦诚相待。生活中,人与人难免发生摩擦,更何况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家人亲戚。”
“她不是朕的家人,更称不上是亲戚!”皇上脸色铁青,表情严肃,语声透着愤怒与憎恨。
“怎么不是家人,她是皇上的母后,是含辛茹苦将您养大的母亲。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如此简单的道理,难道皇上不明白吗?”晓月据理力争。
皇上神色瞬息万变,眼中柔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诧与愠怒,而且晓月感觉到那怒气愈来愈盛,移开视线,坚持道“一个和睦的恶家庭都难免会有摩擦和争执,更何况皇上乃一国之君,太后凤仪天下,你们之间会有矛盾,发生误会,更是不可避免的事。晓月知道太后一直对皇上主政多有干扰,可是,不管怎样,她终归是您的母亲,那日您拂袖而去,太后又气又急当时晕厥过去,太医诊过脉后,千叮万嘱,切勿在动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皇上,奴婢自知身为后宫嫔妃不可以过问朝堂之事,不过,这次事关太后身体安危,奴婢不能坐视不管。”一言未罢,她跪倒地上,诚恳的请求道“皇上,请看在太后亲手将您带大,又帮助您登上皇位的份上,不要再与太后发生冲突了,好吗?”
“朕说过,这是朕与太后之间的事,外人不用多管闲事!”他愤恨的转身,负手而立,眸中燃着怒火。
“可是……”晓月不死心,正欲再次分辨,皇上霍然转身,目光扫了她一眼,冷声道“夜深了,昭容早些安歇吧!朕还要去紫薇殿批阅奏章。”言罢,举步离开。
晓月轻唤一声“皇上!”然而想说的话却堵在喉中,望着他决绝的背影消失在晃动的帘外,心神有瞬间的恍惚。
秀梅快步走进来,看到晓月怔楞在案几旁,一语不发,上前轻声问道“娘娘,发生什么事了?皇上他为什么突然间又走了?”
晓月回头看了看她,强挤出一抹笑容道“没事,皇上要回紫薇殿批阅奏章,帮我卸妆吧!”
除去簪环,卸去残妆,铜镜中映出一张苍白无力的面容,清澈的眸子失去往日光彩,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滑落双肩,秀梅拿着梳子一壁为她梳理,一壁静静观察着她的表情,几次想要说话,却又止住,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晓月从镜中留意到她神情变化,微微一笑,打破室内寂静,问道“怎么了,有话要对我说?”
秀梅望了望镜中人,抽身退到一侧,跪在地上说道“娘娘请恕罪!奴婢……奴婢确实有事要求娘娘开恩?”
晓月微微吃了一惊,侧头凝视着她,见她低着头,齐眉刘海下,长长睫毛微微抖动着,挺直的鼻梁上渗出细密汗珠,在烛火里,莹莹闪光。
伸手虚扶她一把,柔声道“快起来吧,有什么事起来慢慢说,如果我能做的,一定尽力而为!”
秀梅抬起头,目含泪光,神情凄楚,晓月心中诧异,上前扶她,却被她断然拒绝,俯身以额触地,哀求道“娘娘,奴婢求娘娘开恩,让奴婢出宫回家看望生病的奶奶,奶奶是奴婢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如今她身患重病,恐怕不久于人世,奴婢……奴婢就是想在她老人家离世前,守在她身边,陪着她走完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