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完全领会,如果他不开口,他预备让他跪到死的那一刻。
“林大公子,我和文山如数奉还这些年靠您父亲赚得的财产,还望您看在内人这么多年对您与林二公子的悉心养育的情分上,给我们两家一条生路。”
洪至张的口吻充满了悲凉,这竟叫洪兆南忍不住嗤笑了起来。
他意兴阑珊的转动脚脖子,雪亮的尖头皮鞋散发寒气逼人的光芒:“我还没有动手呢,你急个什么?”
戏谑的笑意让洪至张陡然抬起眼,那双眼浑浊暗淡,毫无生机可言,已经走到这一步,他已无路可退。
“兆南,不管怎么说,我和你岳父犯下的错,与孩子无关,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应该欺负女人。”
“女人?”他挑眉,眼锋颇为凌厉:“女人不是人?”
堵得洪至张一时无言以对。
“如果利用这个借口,女人岂不是要横行霸道了?”他耸耸肩:“男人嘛,就应该保护好自己的人,自己的女人,才叫女人。”
洪兆南兴致缺缺的摇摇头,继续转动脚脖子,仰起头,闭上眼睛慢悠悠开口:“别再跟我谈女人女人的,这些会让我想到我妈。”
他突然很生气,皱着眉,转脸看着洪至张,挑衅的问道:“你还记得我妈的样子吗?”
洪至张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脸,失控的哭了起来。
洪兆南被激出了怒火,放下两条长腿,阴狠的皱着眉,双眼迸射出血腥的杀气,拿起茶几上一只倒扣的玻璃杯,就狠狠砸向洪至张的头。
玻璃杯在他头上砸裂,他抱着头胆怯的瑟缩,不时,顺着那些花白的头发,血水便血淋淋的流下。
“你们不愧是狗杂种!”
洪兆南再次拿起一只倒扣的玻璃杯,站起身,从沙发那边走过来。
高大昂藏的身影渗发着凌凌的冰渣,站在洪至张面前,含着恶意而憎恨的笑,居高临下的掂了掂手里的玻璃杯,就准确无误的直射他面门。
洪至张痛的天地倒挂,捂住血水止不住的鼻,跪倒在洪兆南的脚下。
洪兆南却面带微笑,蹲身下去,用虎口掐起洪至张的下巴,阴恶的戏谑道:“身为狗,你们不吃屎,反而学人类衣冠楚楚的坐在餐厅里,我看着很不爽啊。”
洪至张立刻向洪兆南磕头,呜咛的连连说道:“你要我吃屎,我立刻吃屎,只求你放过我家人,不要伤害她们。”
他先毁了岳月,下一个会轮到谁?他的宝贝女儿吗?
但欺负女人这对洪兆南来说简直是小儿科,后面他还要大刀阔斧的怎么干,谁也不知道。
洪兆南冷静了一些,面容似有困倦,起了身,含笑俯视着洪至张,挑眉戏言道:“你在担心你女儿吗?我个人的魅力真的这么大吗?”
一连串阴森诡谲的笑声让洪至张猛地站起来,揪起洪兆南的领口大声咆哮:“不要动我女儿!不要动我女儿!”
“我现在怕麻烦的很。”洪兆南把洪至张推开,含着春笑掸了掸揉皱的领口,才漫不经心的讲:“听着,你和岳文山什么时候进监狱,我什么时候给你们两家一条活路,否则谁知道,你女儿会不会是第二个岳月呢?”
流着血水的脸混淆了他眼底已经呆滞的目光,昏黄的光线在他浑浊的视网膜上划割出无数的裂缝。
洪兆南的这句话,诡异的让整个环境安静了。
看见洪至张这般表情,洪兆南哈哈大笑。
他捂着心口,做谦逊绅士状,唇角上扬的弧度就像毒酒蔓延的图形一样。
洪至张不知道是否患有心脏类病症,他嘴唇的颜色突然变紫,人重心不稳,连退了好几步,直到撞上身后窗台。
洪兆南耸了耸肩,昂头整理衬衫领子,也朝门外喊道:“长柔!进来!”
门立即打开,毛长柔躬身站在那里。
洪兆南不耐烦的目光扫向已经顺着墙壁蹲下去的洪至张,仍是昂头慢条斯理的理着领子,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不仅要把你们的家产全部交出来,你和岳文山,也要去警署自首,详详细细的告诉警方,20年前,你们是怎样丧心病狂的杀了一位旅途中的商人,这些办妥,我答应你,我绝不再找你们两家的麻烦。”
话毕,洪兆南哼了一声,活动起僵硬的脖子来:“长柔啊,给我备车,这阴雨天烦死人的,脖子疼的能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