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岱岩坐软轿走在最前面,张翠山满脸喜色拉着殷素素走在后面,一面跟他介绍着蝴蝶谷的景象。
张松溪落在最后面,对同样有意放慢脚步的张无惮道:“幸好幸好……”
若非张翠山的五脏六腑都被狂喜之情充满了,他未必会没留心到俞岱岩说话时眉宇间的异样。
张无惮点点头,如果用后世心理学来解释,正因为这事儿一旦掀开,便是天崩地裂之势,张翠山的潜意识会对他进行保护,让他会不自觉忽略掉不是太明显的蛛丝马迹。
正值盛夏,谷中有大片奇花开放,彩蝶纷飞,美不胜收。张无惮却全然没有欣赏美景之意,他一门心思向外远眺,看到蝴蝶谷最深处,有一个茅草房,冒着缕缕青烟。
草房门前的地里种着各式各样的草药,有两个童儿正在拔除杂草。
张无惮不觉在田间蹲了下来,他在冰火岛上,对岛上的花花草草还是很感兴趣的,还亲自制过毒。
可惜后来回了中原,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张无惮便把这些养花弄草的爱好放下了。
他也不需要制毒,会下毒就可以了,现下手中虽然没有合适的制毒强人,但这不是殷素素已经找到王难姑了吗?
张无惮笑了笑,找小童问了些草药的问题,估摸着里面差不多了,便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茅草房空间不大,张松溪让跟着的弟子都守在外面,所以围着俞岱岩的人并不多。
张无惮一眼就看到一个面容有些消瘦的中年男子正给俞岱岩解外袍,而殷素素和一个秀眉粉脸、颇有姿色的中年女子正向屋外走,以示避嫌。
怕这位便是胡青牛的妻子王难姑了,张无惮对着她二人颔首示意。
殷素素同俞岱岩相见后,只觉重获新生,有一肚子的话想同儿子说,却不想打扰胡青牛诊断,便使了个眼色,示意张无惮先进去。
张无惮轻手轻脚在张翠山身边站定。
胡青牛检查了俞岱岩的四肢,又查了他的其他骨骼,眉头渐渐皱起了:“张五侠曾说,俞三侠是被少林金刚指所伤,此当无虞,但绝不是嵩山少林,而是西域少林的一脉分支。”
他对自己的医术判断极有信心,口气笃定无疑。只是料想武当诸侠怕一时间难以接受,还想费一番口舌,却见除了张翠山有些诧异外,张松溪和俞岱岩都是一脸的“我就知道”。
——妈蛋,你们这群人知不知道能一口笃定不是嵩山少林所为,这需要多么毒辣的眼光吗?怕连那帮秃驴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金刚指同西域少林的有何不同!你们知不知道我刚才露了多牛逼的一手?
胡青牛揪揪小胡子,他是堂堂蝶谷医仙,自然不能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说“你夸我啊你快来夸我啊”。
他只能若无其事继续说道:“西域有一路外加武功,我本就疑是少林旁支,既然他们掌握有少林不传之秘大力金刚指,怕是少林旁支无疑了。”
胡青牛说着,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俞岱岩的伤口:“这门派手法极其怪异,断人之骨,无药可医,只有本门的不传之药‘黑玉断续膏’可救。”
胡青牛还等大家齐声反问“黑玉断续膏?”呢,却见俞岱岩急急道:“只要有了这个,我的伤便有救了吗?”
“……”胡青牛想了想,着重强调道,“这药只有他本门派的弟子会配置,我从未在其他地方听到过。这支少林分支人数也极少,不知道传人在哪儿。”
俞岱岩看向张无惮,张无惮点头道:“还需要时间,但我想问题不大。”
他不能打包票说一定能拿到黑玉断续膏,万一陆小凤放了他鸽子呢?
这下胡青牛用很古怪的神色看着他,似乎这才看到跟进来这么个半大孩子:“这位是……天鹰教紫微堂副堂主?”
两年前张无忌随着爹娘来此,胡青牛见过他几面,此时再见到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张无惮,一眼就猜透他的身份了。
张无惮双手做火焰飞腾之状,放在胸口,笑道:“外祖时常向我提起,不死不救胡青牛号称医仙,他妻子王难姑号称毒仙,贤伉俪医毒兼修,在各个领域都为天下先,实乃我教模范夫妻。”
胡青牛平生两个软肋,一个是他妻子王难姑,一个是他对明教极有归属心。
天鹰教离开明教已久,现在张无惮以天鹰教隐形继承人的身份,以明教教徒之礼同他相见,又特意称赞他妻子王难姑的毒艺,两下都正戳中了爽点。
胡青牛瞬时大悦,把看他不顺眼的小情绪都抛掉了,登时忘却前嫌,笑道:“张堂主无需如此客气,我倒还想问呢,这‘黑玉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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