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在石青衣的不断准备下,这一天很快的到来了,这天,正是净念禅院大开山门,广招香客上香拜佛的日子,石青衣雇了辆马车,径直的到达了净念禅院的山脚下,剩下的路,只有依靠双腿一步步的走上去,一来锻炼体魄,二来磨砺意志,看到高高的山上,一条条石阶蜿蜒而上,石青衣不禁感叹:佛的精髓,就在这长长的阶梯中,尽数体现。信仰,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对这长长的阶梯,石青衣自是无畏,只是回身看了看身体虚弱的高庶云母女二人,石青衣还是心中有些不满:要是有缆车就好了。没说的,石青衣扶住蓉儿,长孙无忌扶着高庶云,四人开始了漫长的攀爬过程。
虽然天色尚早,但净念禅院不愧是洛阳城知名的大寺院,山道上早已经全是密密麻麻的香客了,四个人就混在人群中,丝毫的不起眼,随着众人一道走着,直到山腰上的禅院广场前,平日里寂静无人的地方,因为固定的接受信徒香火的日子而显得热闹非凡,买东西的小商小贩,测字的和尚,算命的先生,摆摊子卖吃食的农家,围了整整一大圈,众多的香客就在进出禅院的门口时,不时的在各个摊子上流连着,密集的人流却正是石青衣计划中的一部分,于是找了个借口与母女三人分开后,石青衣独自向净念禅院的门内走去。很快就在人群中失去了踪迹。
文墨斋的提供的详细地图早已被石青衣牢记于心,按照净念禅院的布局,了空修行的地方应该是在禅院的后院,石青衣脱离人群,小心的避开护寺僧人,依托高墙与树影的隐蔽,或急或缓向既定目标行去,净念禅院的后院十分广大,石青衣若想找到了空,还得花费很长的一番功夫。
就在石青衣为了找人而忙碌的时候,她可没有想到,被留在山门前游玩的母女三人,会遇见意想不到的人,大凡这种大型佛事活动,总会有达官贵人来礼佛上香,这次也不例外,高庶云正带着自己的儿女在各种摊位前走着,就见到一位贵妇走到了自己的跟前,笑看着自己:“好久不见了,妹妹!”贵妇的声音温婉大气,让高庶云愣了愣,才向面前的人仔细看去,这一看,她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移开,“原来是你,真的是好久不见啊!”高庶云幽幽的说道:“窦**,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为李夫人了,”高庶云的目光从李夫人的脸上移开,看了一眼她的身后随从,在移回到她的脸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变化真大,我都快要认不出你了。”
李夫人的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云妹你却没有什么变化,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去见见姐姐,还是说,你跟我见外了?”高庶云摇了摇头:“不是的,只是发生了很多事,不太方便而已,不过既然见到了姐姐,那我到是冒昧的问一句,老夫人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李夫人,就是唐国公李渊的夫人窦氏,高庶云口中所说的老夫人则是她的婆婆,独孤老夫人,已故独孤太后的亲生姐姐,说起这位独孤老夫人,那事非常了不起的一位女性,她是柱国将军独孤信的第四女,大姐嫁给北周静宣帝成为皇后,最小的七妹又嫁给了本朝先皇杨坚,同样是皇后,小妹的女儿嫁给了北周末帝,也是皇后,独孤老夫人虽然只是一位将军夫人,但是脾气和胆识却同样不凡众,也是受到本朝贵族女性敬畏尊重的偶像之一(第一偶像当然是已故的独孤皇后)。高庶云为出嫁之前就与老夫人关系很好,因此才询问老夫人的情况而不显得突兀。
窦氏与高庶云窦氏旧识,又提到了长辈,就不是说两句就可以道别的了,窦氏立刻吩咐下人去找了个休息的地方,然后拉着高庶云的手过去,待母女三人都坐下后,才与高庶云相互述说这些年的各自经历。
自高庶云嫁给长孙晟后,跟随丈夫戍守边境,因此与这些过往亲友的联系就少了许多,后来先皇驾崩,当今圣上迁都洛阳,迁百官并家眷全部从大兴至洛阳,而长孙晟即常年戍守边疆,也没有把家从大兴城迁到洛阳,因此高庶云与从前的亲友的关系竟然全部中断了,窦氏也有十数年没有见到高庶云了,直到现在,两人在这禅院进香的时刻相遇。
说起独孤老夫人的情况,老人家的身体也还硬朗,就是脾气随着时间而越来越大,除了窦氏之外,其他的儿媳们已经连婆婆的面都不敢见了,可见她们怕到了什么程度。高庶云就笑:说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还是那么的暴躁脾气,窦氏也笑了。然后聊有深意的看了高庶云一眼,说其实老夫人也很喜欢你的,当初可是差一点就认你做了干女儿的,高庶云就摇头,说自己没有那福分,受不了老夫人的恩情,窦氏就有些着急的说这么多年了你这淡薄的性子怎么就不改改,当初若是你去争一下,说不定现在就和那个人在一起了,也不至于让文献皇后(就是独孤皇后)指婚给了长孙晟做续弦……话没说完就被高庶云狠狠的打断了。然后回身向窦氏示意自己的儿女都在身边。窦氏才发觉自己失言,也赶紧转移了话题,与高庶云说起了从前那些为出嫁之前,作为贵族少女的那些经历。提起往事,两个昔日的姐妹不免一阵唏嘘,仿佛就在昨天,二人还是天真烂漫的少女,现在却已经成为了各自的孩子的母亲。
提到孩子,便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件事情上去,窦氏便看向了高庶云身后的长孙无蓉,然后笑吟吟的问女孩的名字是不是长孙无蓉,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窦氏立刻就眉开眼笑了,然后她就眼睛上下打量着女孩,锐利的目光让女孩很害怕。高庶云见状就把女孩抱进了怀中,一面对窦氏怒目而视,窦氏倒是不慌不忙,反而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子女的情况来了。
“大儿子建成已经成婚,如今已经有了孩子,倒是能够撑起一片天来了,可是剩下的四个孩子!”窦氏就摇头:“全是不让人省心的三个小儿子就知道成天打架,女儿又疯疯癫癫没有一点女孩的样子,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啊……”李夫人一顿碎碎念,却没有想到,在洛阳城的另一个方向,一片山林里,她嘴上的二儿子正在连连的打着喷嚏。
“二哥,你感冒了?”一个稍小一点,一看就是忠厚老实的小男孩向他的二哥问道。“没有,”李世民不耐烦的答应了一声,就因为那几声喷嚏,刚才的箭偏了一点,结果到手的野鸡就飞走了,让这个箭法出众的少年无比的郁闷。“那你为什么一直打喷嚏啊!”男孩也真是老实过了头,全然不晓得这个问题多余,果然李世民怒气冲冲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怎么知道,这该死的喷嚏,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我每次开弓射箭的时候打,害得我没一箭射中猎物,这次出来就是找乐子的,照现在这么下去,还找什么乐子,直接回家算了。”李世民对着喷嚏发了火,又将枪口对准弟弟,“我说玄霸,你的武功也不差,怎么就不能在我打猎的时候帮上忙呢,到时候拎着猎物去见爹,也显得有本事不是。”却听到玄霸声音小小的说道:“哥,,我又不会射箭,武功也不顶用啊!”李世民听了满脑的黑线,这家伙,就从没想过用别的方法吗?还真是……哎。
李家四兄弟中,大哥建成最长,不仅已经娶妻,而且已经有了麟儿,在就是老二李世民从小就是个淘气包,现在年岁稍长,更是不安分,整天带着老三飞鹰走狗,惹是生非,老三李玄霸倒是个老实的孩子,虽然才十四岁,但是武功却已经非常出色了,然后就是老四李元吉,一个总是沉默的孩子。还有就是李秀宁了,今年十三岁丫头也是个不安分的主,整天折腾的国公府鸡飞狗跳的,这四个孩子,一直是让窦氏伤透了脑筋。现在难得有了一个多年不见的姐妹,窦氏的嘴巴真的是一刻也不得到消停了。
说了好长的一段时间,窦氏才终于停顿了下来,此时由于日头的升高,长孙无蓉早已偎依在高庶云的怀中,有些头晕目眩了,窦氏看到女孩不正常的神色,也疑惑的想要询问女孩是不是病了,高庶云却顾左右而言他,见状,窦氏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本来还想要与高庶云提起的事情也被咽回到嘴里。然后窦氏便吩咐了一个下人去禅院里面以便为长孙无蓉一间客房,在下人离去后,窦氏便问既然蓉儿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来禅院烧香拜佛,而不是安心的呆着养好身体。高庶云只好说因为有一位热心的姑娘听说禅院的高僧医术了得,因此带着三人一起上山求医的,那位姑娘刚才已经进入禅院寻人去了,相比很快就能够见到高僧。说起这位高僧,窦氏居然也很熟悉,原来本朝尊崇佛法,佛门高僧便是朝中权贵也尊敬的很,因了独孤老夫人与独孤皇后的关系,这位高僧与国公府的众人也是熟识,只是自十余年前开始,这位高僧修持了闭口禅之后,渐渐的深入简出,不问世事,因此现今若要见他,却是无比的困难了。
听说了一位姑娘就要进入禅院面见高僧,窦氏几乎就可以断定是不可能的了,以那位高僧的身份,就是国公府相请,也不一定能得到答复,一个小姑娘,除非她能运气好到避开所有的护寺僧人才行。
窦氏是这样对高庶云母女说的,但是高庶云却并没有露出任何担心失望等表情,她那平和的表情就是明白无误的告诉着窦氏:我对她有信心。倒是让窦氏有些疑惑,那位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佛门既然以慈悲为怀,为什么还要阻挡外人求医问药,还是说,佛门高义,其实只是在弄虚作假么?”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窦氏悚然而惊,在看向四周,果然除了有数的几位武者之外,大多数的人都恍而未闻。居然是天魔**音,窦氏几乎要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天魔**音为魔门众多绝学中最为著名的几种之一,是运用声音进行攻击的一种手段,武者意志,体内真气会因为受到魔音的影响而震荡不休,意志不坚定者常常会因此而神智错乱或武功尽失,是一门极非常阴险的法门,然而,也因为是专门针对真气的法门,所以对于没有修习过内力的普通人是毫无影响的,而且看样子,声音的主人也并非心存恶意之人,之所以使用天魔**音,也仅仅是为了传递声音而已,但是窦氏还是非常的惊讶,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居然在这里使用它,要知道这里可是佛门的净地,和尚们的老巢。而佛门,从来就与魔门势不两立。此时的窦氏当然不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已经陷入了激战当中,并且形势渐渐越加危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