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云栖九重

道：“要是不信人我也交不到你们这么好的朋友啊！不过这次我敢打赌这些人一定大有来头！”

    “傻子也看的出啊，你看那男的英俊中隐隐透着一丝王者之气！女的娇美而又不失衿持；那三个保镖太阳穴鼓的高高的定然身手不凡！”陆少东饶有兴趣地分析道。

    “那会是什么人呢？莫非...是皇上！”上官云喃喃言道；此语却吓了另外两人一跳！“不会吧！京城王公贵族那么多，也许是哪家王孙公子哥呢！”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嘉明此刻却再也没了刚来时赏梅的兴致,脑海里一直回响着上官云的那番话；此人虽是其貌不扬却不曾想竟然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哩！

    雪凝看在眼里，与紫菱互望了一眼，超有默契又兰心蕙质的她俩停住脚步；嘉明奇怪地问道：“你们怎么啦？累了是吧？”“爷，咱们回去吧？”紫菱轻轻说道；“是啊，要不呆会老祖宗问起来会很麻烦！”雪凝也说道。

    嘉明怎会不知道她俩的心思，轻轻叹了一声道；“好吧！”于是叫了一下李清扬；没想到兰馨儿却老大不情愿，撅着一张嘴说：“你们怎么了嘛，人家才刚刚看出点名堂嘛！”李清扬连哄带劝地说了好半天才总算说通了。

    上官云三人从西山回来后对于今天所发生的事仍觉得不可思议；晚饭后三人相约去琉璃街去看看，正待出门之际忽闻有人叫道：“上官先生是住这儿吗？”

    大伙出来一瞧，见院子里客栈老板正陪着一位管事模样的人走过来；上官云很不愿意看见胖老板那副生怕别人不给他房钱的嘴脸，于是准备让吴子华去打发掉他；谁知胖老板一见他满脸肥肉堆起的笑容差点没让刚才的晚饭白吃。

    “上官大爷，这位是驸马府上的管家李爷！”胖老板哈着腰指着旁边的人说道；“哦？哪位驸马爷？我不曾认识啊！”上官云诧异的问。

    来人正是李清扬的大管家李全！从西山回来的路上嘉明一直沉默不语，李清扬知道自己这位大舅哥－－－天龙王朝的青年天子此刻的心事：即刻召见上官云！于是这才急遣李全来天悦客栈请上官云。

    “哦，是这样上官先生还记得西山之约否？”李全笑容可掬地反问道。

    “啊！他是驸马爷？”吴子华与陆少东几乎同时惊呼道；“不可能啊？他明明带着俩个老婆嘛！”上官云也是一脸疑惑地问。

    李全只是笑着摇摇头道：“先生去了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对！你去了一切迷团就都打开了！”吴子华怂恿道。

    “也罢，管他是谁呢！我早已是无惧生死的了！烦请前面带路吧！”李全忍住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上官云昂首阔步地走出了客栈，陆少华笑道：“干嘛呀？弄得好像去刑场就义似的！”

    众人一起来到大门外,见门口停着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这驸马爷也忒穷了吧！还皇亲国戚呢，人家有的七品县官都有洋车了！”吴子华跟陆少东小声嘀咕道。

    待车子走远后胖老板方才笑嘻嘻地说道：“我的妈呀！你们知道刚才来的是谁吗？”“知道啊，不是驸马府的大管家吗！”吴子华讥讽道；胖老板却丝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那你们知道先皇有几个公主？就一个！而且这位驸马还是当今皇上的伴读，如今官拜内阁副相兼吏部尚书！他家老爷子乃是前丞相李澜！”眼见旁边两人惊讶的张口结舌面面相觑；他不禁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上官云在车上却是另一番的忐忑不安，他不知道此行到底是福还是祸！正有些惶恐间忽闻李全说道：“上官先生，到了！”上官云一掀帘子抬头一看：好一座巍峨壮观的府邸！重重楼阁不知深几许；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紫禁城了呢！这便是嘉明赐于李清扬及兰馨公主的前雍王府。

    李全一路引领着上官云径自来到内书房；上官云有如进了迷宫一般地眼花缭乱！李全让上官云在外厅稍事休息并让人奉上香茶这才进去禀报。

    不一会出来一个英俊的青年公子，正是在西山上问他要地址的那位公子！“上官先生，原本我应该去拜访您的！这样子确实有些失礼，还请先生海函！”李清扬满脸歉意地说道。

    上官云起身答道：“没关系，冒昧地问一句您是？”

    李清扬一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真是抱歉的紧！我就是这宅子的主人；在下姓李名清扬！”

    “什么？你就是京城四大公子之一的李清扬！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久仰久仰！”上官云激动地连连感叹。

    “上官先生，还有一个人想见你！”李清扬笑容可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是他吗？”上官云问；李清扬笑而不答。

    两人一起走进内厅书房，李清扬特别吩咐李全任何时候人不得擅入内书房半步；违者家法伺候！

    上官云越发感觉那个人不简单！李清扬说他是这里的主人，那他岂不就是驸马！当时看他对那人的恭敬态度，难到真是...?他不敢再往下想。

    内书房很宽大，靠墙全是装满书的书橱；地上铺着绣有牡丹报春的大红地毯，中间吊着一盏璀灿的硕大水晶灯；却见正中书桌旁一人身着天蓝色丝质长袍垂手正仰看仿王羲之的《兰亭序》！

    似乎感觉到有人进来,他轻轻回过头；天呐！真是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加上那一抹迷人的微笑让人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而又无法抗拒的亲切！

    “陛下，上官先生来了。”李清扬躬身禀道；啊...！他真是当今皇上！上官云又是紧张又是激动以至忘了该干什么竟伫立在了当场！

    李清扬见状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上官云这才恍然醒悟急忙“扑通”地跪了下去俯首道：“草...草民...上...官云,参见...吾皇陛下...”李清仰感到好笑：早上见他还一脸无畏地侃侃而谈，现在竟然结巴了！其实这是人的本性，试想一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不抖才怪！

    嘉明急忙上前扶起上官云道：“上官先生，这又不是在朝堂之上你我就不必拘于君臣之礼了嘛！”

    “草民真是有眼无珠！早上竟然对陛下那样无礼，而且还口出狂言....草民自自知万死难赎其罪恳请陛下发落!”上官云满脸羞愧地又要下拜；嘉明使了个眼色给李清扬，李清扬赶紧搀扶起他说道:“上官先生言重了！皇上不会计较这些的，现如今陛下正求贤若渴；像先生这样的人才才可谓凤毛麟角何不将一身所学抱效朝廷呢？”

    嘉明此时也说道：“是啊！先生既已看出朝政弊端何不向朝廷建言呢？”

    没曾想上官云竟然长叹一声道：“草民何尝不想啊....”

    原来上官云出身在荆州西南的一个叫松滋的地方；此处为荆渝岳三州交界民心向来纯朴，尤其看重教育！上官云排行老三从小便聪颖好学，可是家里却很穷；幸亏两个哥哥有一身力气靠买苦力硬是供他读完了大学。上官云在大学期间因为发表了一篇《帝国强盛攻略之削藩》文章而激怒了荆州都督凌寒而遭缉拿；无奈之下他只得连夜逃出了武昌城。

    身无分文的上官云在半道上遇到了去京城投亲的吴子华与陆少东表兄弟俩人；三人一见相谈甚欢！这才一路来到了京都，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的舅舅在一年前就举家去了M国；无奈三人只好暂住天悦客栈。好在陆少东身上还有些银俩够用一阵子的，而且三人也都不打算回去。上官云一腔热血的到朝廷专门为招贤纳士而设的弘文馆毛遂自荐；馆主见妙笔生花他文采不凡，便引荐给来此视察的当朝内阁首相汪士祺。

    谁知汪士祺一见他又黑又瘦的样子已然有了几分厌恶，再听到他口出狂言的妄议朝政早已按奈不住喝令左右乱棍轰了出去。

    到后来几人盘缠已所剩无几而又找不到适合的活计；最后三人索性决定逛遍京都所有名胜后就各奔东西，于是这才有了西山偶遇嘉明君臣的一幕。

    嘉明俊脸铁青双唇紧闭，李清扬急忙上前说道：“陛下请息怒！可能是汪相因为他儿子的事正烦心呢，所以才怠慢了上官先生！”

    “你不用替他说话！朕忍他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天佑皇帝终于忍不住龙颜震怒。

    李清扬从小就跟随嘉明，知道他向来随和很少发怒；此刻也被吓了一跳！但他们毕竟关系非同一般，而且李清扬也谨记着“忠君爱国”的家训；故而此刻仍然进谏道：“陛下，此时还不宜和汪士祺闹僵啊；他毕竟是三朝元老且在朝中党羽众多，此时朝政刚刚有所稳定实不宜在有大变故啊！”

    嘉明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但仍忍不住“哼”了一声说道：“那又怎样？朕不照样掳下了他的全部人马！”李清扬心道：你不还是给了他内阁首辅的高位来稳住他！但却没敢说出来；“清扬，你刚才说汪士祺的儿子他怎么了？”嘉明突然问道。

    李清扬一时搞不懂皇上何以有如此一问，但既然问了他只有据实回答道：“听说他儿子逛妓院因为和人争风吃醋将人给打死了！死者家属告到了刑部大堂，许世桢大人铁面无私地将他儿子关进了刑部大牢。”

    嘉明低头思索了半响,忽然笑了起来；李清扬与上官云不禁面面相觑不知这主子想到了什么就一下阴转晴了！

    “嗯，这下朕有主意了！汪士祺必需得离开内阁！”嘉明神情坚定地说道；“上官云听旨！”嘉明回头正色说道。

    上官云急忙上前跪下俯首道：“草民在！”“朕此刻也还不能给你正式官职，这样吧你就暂时给朕当个伴随吧！不日就随朕去江南走走。”嘉明笑笑说道。

    上官云连连顿首叩谢皇恩；嘉明又对李清扬说道：“这样吧清扬，上官云和另两位就暂时安排在你府中你看如何？”

    “当然没问题了！这是臣的荣幸！”李清扬笑着躬身答道；“嗯，回头叫内务府支些银俩过来！”嘉明又说道。

    李清扬不禁莞尔一笑道：“皇上您太言重了！臣这点开销还是没问题的！再说臣这宅子这么多的空闲房间，在安排百十号人都没问题啊！”

    嘉明点点头道：“朕是知道你的清廉正派的！朝廷正要我们这代人带出新气象呢！”顿了顿忽看到大家都还站着，便招呼他俩坐下说话；自己也在中间的位置坐下。

    这时兰馨公主亲自送来了参茶；嘉明笑着道：“还是皇妹贴心噢！看来朕没白疼你呢！呵呵”“哟，您现在才想起我的好了啊皇帝哥哥！”兰馨儿娇笑着说。

    李清扬接过参茶道：“公主早点安歇吧！让李全他们看严点，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闯！”兰馨公主点点头朝嘉明拂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上官，你刚刚说的那个《帝国强盛攻略：削藩》是怎么一回事？”嘉明微笑看着上官云问道；上官云略显黑的脸不禁一红,沉吟片刻抬头答道:“回皇上，臣这篇拙作所说正是谈当今朝廷所面临的最大的难题！”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嘛！”年青的皇帝饶有兴趣地说道。

    “陛下，我朝立国是靠太祖爷的赫赫武功！所以各州的都督都是跟随太祖皇帝能征善战的骁将们！之后为了稳定地方和善待功臣太祖便制定了地方都督兼领军政的国策；但时至今日这一制度的弊病日益显现并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上官云越说越越激动；嘉明也听得面色愈来愈凝起重。

    “那你觉得有什么良策可以治本而又不至引发国家动荡呢？”李清扬忍不住插话问道。

    “是啊上官，先皇和朕都是怕引起国家分裂而不得不投鼠忌器呀！”嘉明感慨而言道。

    上官云轻咳了一声说：“陛下可曾听过杯酒释兵权的典故？”

    “你是让朕效仿宋太祖赵匡胤！可这去哪找这种时机呢？况且除非朝廷有盛大庆典否则决难让各州都督同时进京啊！”嘉明反问道。

    “陛下，眼前的确有个机会呢！”李清扬颇有深意的笑着说；“哦，是什么？”嘉明似乎不明所以的问道。

    李清扬提醒道：“陛下，您忘了您还没大婚呢！”

    嘉明轻轻一拍脑门道：“对啊！这确实是个好机会！看来朕的江南之行有必要提前了；清扬，你和上官好好商量出一套确实可行的方案报给朕吧！记住此事需绝对保密！！！”说罢他缓缓起身走出书房，望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心里喃喃道：“无忧，你还好吗？我要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