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入慕容府邸后,与那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妇说了几句话,便再没有人理会过自己。楚沐云在宽敞却微凉的客厅里坐了整整一个多时辰,自然难免觉得有些不被待见,心境有了起伏,即便他早已习惯了冷清,也多少感到有些难熬!
他又陷入了胡思乱想中打发时间,脑海中似乎有着女子的声音回荡,有些乱,也懒得去理。打发时间只是为了等着对方赶紧来个人,他好把信物退给对方,等这件自己看着都有些滑稽的婚约了结后,他在这皇城中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案上的茶他确实只喝了一口,就沾了沾微干的嘴唇,唇干是有些拘谨,却不是如那位老妇猜想的那般多疑戒备。正如慕容夫人所言,多年寄人篱下,他是在无形之中养成了自己都不知道的习惯。
察觉一道影子从厅门偏斜进来,楚沐云站起身,向那位衣着颇为华丽的慕容夫人拱手作礼,心中也平复了不少,想着终于可以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他将手放在仓链处,准备把三生残玉片拿出来。
怎知慕容夫人却伸手示意不急,在主位上款款坐下,接过那位老妇端上来的茶,看着楚沐云神情平静说道:“何时来的皇城?这些年在窟寒山镇过的还好吗?”
楚沐云心想这便是寒喧了,贵门中人都会的礼数,他简短而恭敬应声道:“刚到没多久,在窟寒山镇很清静!”
慕容夫人缓缓将茶盏放在案桌上,问道:“你如今还是戴罪之身,一人前来皇城,就不担心?”
楚沐云自然知道她所指的担心是什么,想了想应道:“沐云是以青云试子的身份前来皇城的!”
“原来如此……”
慕容夫人抬起头来,看着楚沐云的眼神有些冷漠。心想被驱逐了七年的罪身,区区纹灵境的修为,居然还以为自己是曾经的不世天骄,青云试子这种身份也敢拿来卖弄。可笑的是,青云选拔刚结束,就引以为傲登府求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楚沐云不去想原来如此这四个字的含义,如今谈话进入了沉默阶段,他正好站起身来,再次准备取出三生残玉,他没有任何犹豫。
然而他的动作,再次产生了误会。
慕容夫人看着他,冷漠的神情中带着森寒,道:“我们慕容宗族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即使你拿出玉片信物,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楚沐云惊讶的望着慕容夫人,一时间怔住了!
“老家主曾和你父亲是忘年交,而你与云裳当时又是难得的修炼天才,两家也是门当户对,然后定下了这门婚事,这似乎是一段佳话?”
慕容夫人不再看着楚沐云,这种神情更加冷漠,又接着道:“但实际上那只是传说中才会有的佳话,现实是有变故的,不说你楚氏宗族的这一脉,就是你自己,也成了现实的牺牲品!”
楚沐云微皱着眉头,胸前的伤口也隐隐的作痛,他想说自己的来意是想退婚,然而听着这段居高临下的话,看着对方那眉眼间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冷漠,却发现自己已然开不了口。
慕容夫人看着眼前的少年,挑了挑眉继续说道:“看你的表情,似乎不太高兴?事实上,从楚尘刺君的那一刻起,这门婚事便不再存在了……因为没有人愿意去和叛臣贼子结为连理,或者说,没有人愿意去和叛臣贼子扯上关系,哪怕是最为普通最为寻常的关系。”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当中代表着怎样的危险。不要说我慕容宗族不惧此危险,在楼兰古国,没有一个势力会不惧此危险。”
楚沐云眉头皱得更深,问道:“这是全部的理由?”
慕容夫人冷笑道:“这理由还不够充分?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理由!你是一个被驱逐的罪人,而我这里是皇城四大宗族之首的府邸,这里不应该是你该来的地方。我女儿是御剑宗的掌宗弟子,是青云榜的榜首,身怀白凤血脉……也不应该是你能迎取的人。通过攀附慕容宗族来改变你今后的人生,这般伎俩更不应该出自你的理智中,我这么说,你能够听清楚吗?”
莫容夫人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刻意盛气凌人,却把人压到了地底,她没有刻意居高临下,看着楚沐云的眼神,却仿佛从天空看着地面的一只蝼蚁。
所有这些情绪,这些负面的情绪,都准确地传达给了楚沐云。
楚沐云的手掌微微握紧,虽然这种羞辱的言语,他已经听了七年,耳边都听出了茧子,但不知为何,心中还是很愤懑,好像这番类似的话语,他曾在什么地方听过。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却很平静,他的声音却没有任何颤抖:“很清楚……”
这是毫不掩饰,**裸的羞辱。楚沐云虽然是戴罪之身,但仍有自己的骄傲。
对于任何有骄傲的少年来说,这都是无法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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