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突然跳到钱,苗禾娘摸不着脑袋。“什么钱?”
苗禾表情厌厌说道,“小宝是我阿弟,这事儿没跑。我不想嘴上说不算兄弟,让小宝以后沾上什么霉运,怕是阿娘也不想。帮扶这说法不成,但要是补彩礼,阿娘直接说个数,我找大郎问去。”
苗禾娘听苗禾这么说,脸色登时难看了,说话尖锐许多,“你说什么胡话呢!!就帮扶娘家而已,能让小宝沾什么霉运!?你这哥哥,一张嘴怎么就就这么狠毒!?”
“我可是为小宝着想。先前来村里化缘的那什么和尚,不说人不能胡乱造口业么。不过阿娘要真不介意,也行,帮扶就帮扶,日后别说我没提醒。”
这一提,苗禾娘也回想起来。几年前一和尚化缘到他们村,被村长颇为礼让,请了几顿素斋,之后那和尚便对村民讲了课。说什么要敬天敬地,口业什么的,似乎真有这事。
苗禾娘不由透出犹豫。小宝是她拼着命生下的,绝对是她心头宝。也因为如此,小宝出生后就比其他娃子体弱。她想从禾哥儿这边弄点肉,为的就是把小宝养的白胖健康而已。如今听苗禾这一说,若还真招了什么不好的运儿,那她要的这肉,还能不能给小宝吃了?
而以现代人观念,孝亲不分嫁不嫁的。然而苗禾见原身他娘这模样,像是要找张长期饭票似的,他要答应下来,倒楣的不只自己,也包括杨大郎。没见她方才主要都是以杨家的事说嘴。
苗禾不想杨大郎因为自己更加倒楣,能挡下多少就帮挡。加上他觉得,自己总归是用了这个身体,得承这个情。若直接说个数,当补上彩礼,苗禾原意给,就算还了这身体的养育之恩。
此时见原身他娘面色犹疑不定,苗禾再推一把。“正好,大郎昨日抓了只野鸡,挺精神。阿娘便带回去炖汤给小宝喝上,正好补补。”
说完转身欲走到拴公鸡的后院。鸡棚还没搭上,只能用拴的。苗禾娘果真吓了一跳,赶紧扯住苗禾袖子。
“你等等,等等!嗳,急什么啊,阿娘这不是还没想透的嘛?”
苗禾看她一眼,自顾自叨念,“阿娘就想吧,一只鸡就算两角银,一两银子便有五只鸡。要有六两,就能买上三十只鸡。三十只鸡,半只半只炖汤,能喝上多久啊,以往家里头一年都吃不上几只的。再说,要大郎天天抓鸡给小宝补,也是难办。”
苗禾不是胡诌。这年头的农耕技术并不先进,用精贵的大米算,一块田一家四口来种的话,一年能产的粮大约只二十几两,交了田赋后也只馀十五、六两。再扣掉四口人一年吃食用度,不多花稍,能存下的钱一年也就二、三两。更别说,如果遇上气候不好又或虫害,这产量得更减。
吃上一只两角银的鸡,等于吃下一口人大半个月的用度。肉在农村里贵,便是贵在农民靠天吃饭的不确定性与压力。
所以苗禾一提到鸡,苗禾娘便被这算法糊了眼。心想,对啊,能连续吃上三十只鸡,那她的小宝身子肯定就能补回许多。就是她忘了,白花花的银子要拿回家去,除非藏的好(买鸡偷吃?那不可能),汉子用一点,家用用一点,很快就能没了。
然而这时苗禾娘就想小宝顿顿有鸡吃的美好未来,咬咬牙,心一狠,便道,“那,那就八两,不能少!算是补上彩礼!”
果然还往上加了。
平时村里给个哥儿下聘,差不多五两上下。苗禾娘一开口就八两,把苗禾这哥儿当多精贵似的,貌似忘了当初苗禾名声臭到不行,完全是滞销货色。
苗禾自是面露难色,“八两,要这么多?方才说的六两,我都替小宝说高了,想说让大郎分次慢慢给,他才可能答应。这要八两……算了,反正我就这里说说,大郎不在做不得数。我还是让人打些兔子送去,用骨头炖汤,想必也能养好阿弟。”
可兔子怎能比得上鸡补人呢?苗禾娘这会儿已陷入美梦,见苗禾退却,就急了,“怎么不算数儿啊,你刚不都答应的好好的!!就算大郎人不在,你是他夫郎,说的话不也算大郎意思了!!”
而且要是帮扶,也要禾哥儿愿意把东西拿回家。要禾哥儿真记恨在心、或者杨大郎答应之后又反悔,都拿些差的说帮扶,那她原先算盘也是落空。想来想去,苗禾娘越是觉得拿银子好,更干脆!
苗禾冷淡摇头,“不了。阿娘也不想我跟大郎怎成的亲,这八两,我说不出口。”
“你要不说,就阿娘去说!!阿娘可不信,大郎真好意思自我们家免费得了个哥儿还不认帐!”
苗禾娘着急的时候,无巧不巧杨大郎回家了。他手里还拎了个鸡笼,里头咕咕咕咕地响,该是把小野猪仔卖掉后,真买了母鸡回来下蛋。
苗禾娘这时顾不上惦记杨大郎手里的货,赶紧把方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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