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吃下一块鹿肉之后,终于看了过来。
秦苏被关在囚笼里,席地而坐,十分规矩,颇具大家风范,完全忘记此刻自己那颗脑袋包缠得多诡异,只拿了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
秦苏的嘴唇是闭合的,也看不到鼻孔,导致她整张被白绫裹缠的脸就只能看见两粒大大的眼珠子。
那对眼珠子又深又暗,发着幽幽绿光,夹带着某种不明情绪扑面而来。司马熠拿筷子的手终于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冷幽幽地道了一句,“把你那双眼睛蒙上。”
秦苏尚在神游太虚。旁边伺候的军士见她没动静,大踏步走过来,亲自给她蒙上了眼。
秦苏眼前一黑,终于回了神,手下意识地去扒蒙眼的布。
司马熠的声音再次冷幽幽地飘过来,“要么挖眼,要么剁手,你选一样!”
秦苏心口一哆嗦,其实,她并不歧视断袖,甚至对被秦臻拐下坑的人深表同情,喜欢上个妖孽,本是件相当悲惨的事情。
作为一个从小就被妖孽残害的过来人,她觉得很有必要跟这位长歪了的琅琊王交流一下心得体会,用她拳拳诚意慈悲心肠将他重新引入正途,也算是为秦臻赎一份罪孽。
但是这位被自己这诡异的感情折磨得性情大变,定然是十分排斥自己爱上男人还被人甩了这件事的,所以,她不能单刀直入,而得委婉含蓄地循序渐进。
于是,秦苏清了清喉咙,挺了挺小胸腹,以春风般和煦的口吻说道:“殿下不用为秦臻的事情烦忧。我从小便与他相识,从未见他喜欢过哪位女子。”
司马熠刚喝了口小酒,吃了块烤肉,便听得这话,手里的筷子滞了一滞,目光悠悠地飘了过来。
秦苏继续道:“我也实在想不出他拐走王妃的动机。”若真拐了美女,那厮还能成日里待在秦家堡不露出马脚?
司马熠放下筷子,口气森冷,“你的意思是寡人冤枉了他?”
秦苏心中叹息,既然有情,何苦相爱相杀?
“我只是在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司马熠冷笑了一声,走了过来,俯瞰着秦苏那颗白脑袋,此刻眼睛被蒙上,晚上灯光又昏暗,直到她面前,他才能面前分出个前后左右来。
“这五年,秦臻很少离开秦家堡,想必,他若真有心拐带王妃,也只是顺手帮个忙而已。毕竟,当年的事情,王妃的身份被揭穿,在建康城难以立足,即便她深爱着你,大概也不想因为她的身份而拖累王爷的大好前程……”秦苏觉得,自己的道理很有说服力。毕竟琅琊王是个男人,被一个女子联合一个男子这样抛弃,的确有损颜面。既然要治歪脖子树,就应该将他心中的痼疾一点点剔除。
秦苏心里想得挺美的,正满心期待司马熠迷途知返。
司马熠看着她的嘴巴不紧不慢地一开一合,一颗白脑袋就剩了这点点颜色,终于没忍住,伸出手,将秦苏那两只被包裹在白绫里的耳朵扣了出来。
秦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