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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熠进帐时便见秦苏包得只剩一双眼睛的脑袋瓜。随行而入的将士吓得一哆嗦,赶紧揉了揉眼,确定囚笼里关着的是个活物,这才暗自抚了抚胸口,道:“秦姑娘,你脸上只是烫伤。”包成这样是闹哪样?
秦苏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般看过来,没发现郗泓,默默吐出一口恶气,这才满眼坦诚地看着那军士。她觉得,男人跟女人对容貌的要求自然是不一样的,或许在他们看来,脸上留道疤痕很有男子气概,而女人讲究的是纯净无暇,她如何能容忍司马熠的暴虐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何况,虽然她年过二十,但还是有将自己嫁出去的雄心壮志的,所以她缠得愈发殷勤。
将士被她这执着劲儿给逗笑了。
司马熠也瞥了一眼秦苏那小心缠自己脑袋的模样,忍不住道:“秦臻的易容术真是越发高明了。这样熏烤也没把你熏出原形来。”
秦苏手上滞了一瞬,敢情这位还真怀疑她是借了琅琊王妃的脸,还非得毁了它不可。
“琅琊王很恨王妃吗?”不就是当了你一回绊脚石吗?最后不也给你心上人让位了吗?毁了人名声不说,这还追杀到天涯海角,未免太过。
司马熠面色一沉,看了秦苏半晌,只看得她那两只包扎的爪子开始颤抖,才冷幽幽地问道:“你觉得寡人恨她?”
秦苏觉得好笑,“难道王爷还真因为喜欢王妃才非要找她出来不可?”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司马熠原本尚好的心情陡然覆上一层阴霾,眼神黑得吓人,秦苏不禁哆嗦了一下,手下一拉,将白绫在脑后系好,老实规矩地坐好。
司马熠被她这副装模作样的大家闺秀姿态给噎了一下,兀自坐到案前,眼睛却没放过她,浅浅淡淡若有似无地盯着,就跟拿了一片羽毛在撩她,只是这看似柔软的羽毛却是用铁刷子做的。
随行的将官暗自抹了一把额头冷汗,清了清嗓子,问道:“秦姑娘,听说药已经制好了?”
秦苏整了整被司马熠荼毒的神经,从怀里掏出一盒膏药,却并不给那将官,反而起身,拱手一礼,“小女子有一个请求。郗泓乃是国之栋梁,怎能成日里看守我一个小喽啰,实在大材小用暴殄天物。”
司马熠方才的戾气因为秦苏此刻这隐忍不敢发的憋屈样儿消散了几分,嘴角隐隐翘了一下,“若是你的药有用,自然不需要他一个军司马来守着。”
秦苏默默地擦了把汗,幸而自己没动什么歪脑筋,否则,怕真会被郗泓给生吃了。
将官接过膏药,打开闻了闻,又给随行而来的军医查验无毒,这才搁到司马熠面前。
司马熠只瞥了一眼那盒膏药,便道:“放她出来。这药得她来替寡人抹。”
将官和军医面面相觑,秦苏被缠着的脸一僵,“琅琊王不知男女大防吗?我说过不会下毒就不会下毒。”
司马熠幽幽地冷笑道:“寡人从未将你视作女子,所以并不存在什么男女大防。何况,你的话,如何能全信?”
秦苏被前一句话刺激得眼珠子都忘记了转动。
司马熠又道:“听闻你是被秦臻一手养大的。秦臻最擅长是易容与用药。这膏药虽验不出毒,却未必就没害。所以,你来替寡人上药最合适。
将官跟军医一下回过意来,心中直呼殿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