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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走金大红锦缎袈裟的老僧,在袈裟内则是件素黄绸子纳衣。垂挂于老僧脖颈间的乌木长珠,顺着老僧的脖颈一直垂到了他的胸前。一双苍老的手掌,正不时捻动着颗颗长珠,好似在默诵经文般。
正当老僧还在观赏着,天空中徐徐飘过的红云彩霞时,一缕淡淡地清香之气却从老僧身旁传来。让老僧不由得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传来清香之气的东西上。
缓缓拿起碧绿茶盏的老僧,一手底部托盏一手成半弧顺着盏体,微微转了三下后。这才将那冒着沁香的热茶缓缓饮下。
“好茶。”
饮下茶来的老僧,在将喝完的茶盏缓缓放下后。便微微点了下头来赞道,从而在微一停顿后又接道:“果然不愧是隘州香泉山的晨芒子。”
“呵呵,上师可真是品茶的行家。连这茶是香泉山的晨笀子也都能品出。若是换做旁人,就算知道是晨笀子。也不见得能品出这晨笀子出自何处。即便能品出是隘州香晨..可这隘州香泉、香雾两山的晨笀子,却几乎同一味道很难辨别出,到底是出自于这两山中那一座来。”
在听完老僧所言后,一名同样身着袈裟的中年僧,则笑着对老僧赞道。说话间身形微一前倾,便伸手将老僧放下的茶盏,拿到了自己身前的碧瓷茶台上。
随即便拿起台上一碧绿茶盅,对着空盏缓缓倒出水来。先是轻轻一点,随后又两点、三点,往盏中倒入一丝茶水。在第四次倒出时才没有间断。细细地茶线水流毫无一滴洒漏,带着淡淡茶香注入进了碧绿的茶盏里。
中年僧约莫五十四、五的年纪,相貌不俗自带一股贵气。在中年僧身后左右则分别坐着名,身着蓝绸纳衣的僧人。两名僧人一高一矮左矮右高,左边僧身形庞大略显发福,右边僧则稍显消瘦。
其中左边僧年纪略比右边僧稍长,看模样也应有五旬左右。而右边僧年纪也有四十六、七。两僧此时面色却也不一,左边僧富态的脸上,则若有若无地保持着,一丝随和地笑意。而右边僧则一脸平静,在平静中似乎还带着丝严谨。
正当中年僧将沏好的茶盏,再次推到老僧身前时,一名出现在佛室外的僧人,则双手合十对着室内中年僧,与老僧所坐方向躬身道:“阿弥陀佛,院主、上师,会经已结。”
这名僧人的年纪却是与中年僧相仿。身上则穿着件蓝绸纳衣面相很是普通。中年僧在听闻他所言后,则微微点了下头来:“嗯!知道了。步鹄,你也来坐吧。今日经试你也忙了一天,坐下歇歇吧。”
“诺。”
被中年僧称之为步鹄的僧人,又在向中年僧和那老僧,微一躬身双手合礼后。这才在佛室外退了鞋子,小步踏着室内光洁的木板地,来到了左右僧微靠后的地方跪坐下身来。
“茶好,道亦好。”
再次拿起碧绿茶盏,缓缓喝下盏中清茶的老僧,不免又微微点了下头来赞道。
中年僧一听老僧此言,却是面露几分喜色谦逊道:“上师谬赞了,相祯这手茶道,能入上师法眼,却也不枉学了。”
老僧微一摇头道:“师侄太过谦了,好便是好。”一边说着又微一低头,看着手中端着的碧绿茶盏,接着又道:“这隘州香泉山的晨笀,虽与其相隔不远的香雾山晨笀,皆为隘州名饮。若不细细品尝两笀间的味意,倒也没什么不同之处。毕竟两山相近,若非要分出个高低来,也是无法分出的。
可这香泉山的晨笀,因山中甘泉滋润,是以茶中会带股清甜之气。即便泡茶时无好水为引,只要泡法得当也是能泡出好茶来的。而香雾山的晨笀,却是靠山间雾水滋润,虽茶中也带丝清甜,甜意却是更淡些。老衲便是从这茶中淡多些,还是甜多些,来判的这晨笀出自哪山。
不过,在好的茶。若无好具栽之,亦是不可。师侄以本州暮宣郡所出茶瓷为载,与这香泉晨笀倒也相得益彰。又有师侄这一手精妙茶道为辅,更是锦上添花。老衲今日这茶吃得甚好,多谢师侄款待了。”
“阿弥陀佛,上师能来鄙寺开经试。相祯身为金林弘提寺寺正,自是感念上师恩情!何来谢由?上师这可不折煞相祯了么。”
相祯听完老僧所言,却是赶忙双手合十,对着老僧微一躬身,口念佛号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