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砚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个人。
许笑飞正低头看他,欺得很近,几乎要凑到他脸上来了。见他醒来,猛地直起了身子,好像吓了一跳。
他在做什么,临砚完全不知道。
他只慌乱了刹那,旋即笑道:“你总算醒啦。他们说你没有大碍,可我看你一直昏睡不醒,怎么都放不下心来。”
名字里带一个“笑”的人,不一定就很会笑,但他笑得还真的比别人都诚挚热情些,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他刚才在做的事,似乎也显得光明正大些了。
“摔了一跤而已,无妨。听起来你醒得比我早多了。”
临砚挣扎着坐起,许笑飞也扶了他一把。浑身剧痛,每块骨头都像被大锤狠狠砸过。
他嘴上说得轻松,其实摔得都快散架了。
那水波般的灵力,是他戴的一枚护身玉佩所发出的,能够抵御法术伤害,却不能消减力道。只要修行一段时间,肉身就会坚逾金铁,所以修士们所用的护身法宝,一般都没有抗摔功能。
“我修过一点道术,筋骨比你结实些。”许笑飞道,“这回你和韩道长救了我,大恩不言谢,这份恩情我记在心上了,日后定会报答。”
“谈何报答。那魔修明明已经打算放了你,你不怪我贸然出手么?”临砚叹了一声,“这秘宝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本以为它足够对付那魔修,没想到他临死前还有余力反扑,让我们都受了伤。”
“我怎会怪你,你也是一片好心!”见他神色低落,许笑飞连忙安慰,“韩道长也说,魔道中人诡计多端,就算他答应了条件,也未必会真的放过我。他见你不通道法,却能无惧无畏,慨然出手,还对你赞许得很呢。”
这倒是真话。临砚知道,没有他插手,原剧情中那魔修在放开许笑飞时,也会先将他打成重伤。韩樾急着将人带回门派救治,就顾不上再去追踪他了。
临砚听他说着,一边环顾四周。
这里自然不是那个垮塌了的茶棚,屋子里点着宁神静气的熏香,陈设也很雅致。而他正坐在一张很大,也很柔软的床上。
“这儿是逍遥派。”许笑飞道,“韩道长将我们带了回来,让我们在这里多休养几天,伤全好了再走。”
果然如此,临砚并不意外。这就是游戏的原剧情。
“他刚刚还来查看过我们的情形,你要是哪里不舒服,我可以用他留下的传讯法宝叫他。”
“不必。”临砚摇头。
他又看了许笑飞一眼,忽然道:“有一句话我其实刚才就想问你。你为什么穿着亵衣来探我的病?”
“这、这是因为我才从隔壁溜过来,想看看你……”许笑飞脸一红。
临砚顿时明白了,这家伙又是个最令大夫头痛的那种病人。韩樾应该叮嘱过他,让他卧床静养的。
“既然看过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休息了?”
“一个人闷着无聊,你真要赶我走吗?”
临砚不答话,只看着他。
对视片刻,许笑飞败下阵来:“好吧,我过会儿再来看你。”
“还是好好养伤吧,别再偷偷溜来了。真要再来,先穿好衣服。”
“……是。”许笑飞道。
许笑飞就这么被赶走了,他临走之前,又问了临砚一句:“对了,你有没有……”
“有什么?”
“有没有……”这好像是个难以启齿的问题,许笑飞犹豫片刻,还是摇摇头,“没什么。”
他在打什么哑谜,临砚完全不知,也猜想不出。
他又躺了下来,一阵困倦涌上。
那魔修的灵力带毒,毒气侵入内腑,令他精力不济。
不一会儿,他已经鼻息均匀,像是去了黑甜乡。
然而他的灵觉中,却“看”到一个人偷偷摸摸地溜了回来。就算没有灵力,他的感知力也远不是一个不谙道法的普通人能比的,周遭的一切,就算闭着眼睛,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溜回来的人当然是许笑飞。
他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
热情开朗的笑意收起来了,眉头也锁着,一直紧紧注视着自己的脸,像是在极力回忆着什么,又像在为什么难解之事而困扰。
“……林兄,林兄?”他忽然轻轻唤了两声。
临砚当然不会回应。他已经“睡着了”,睡得还很沉,除非房中失火,他才不会“醒来”。他实在很想看看许笑飞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许笑飞住了口。片刻后,他好像下定了决心。
然后做了一件出人意表的事情——让临砚也吃了一惊。
他轻手轻脚地掀起临砚的被子,揭开他的亵衣,朝胸口看了过去。当视线触及胸膛上一个火焰形状的伤痕时,整个人怔住了,手指都颤抖起来。
除却震惊,还有迷茫、怅然、痛苦……
种种表情,都在他脸上出现。
心肠软的人若是看见他这副样子,恐怕也忍不住会跟着落泪的。
许笑飞微微张开嘴,他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抑制住了自己,没有大叫出声。
这是怎么一回事?临砚不明白。
他的心肠不够软,许笑飞的神情打动不了他。他只是费解得很。这处伤痕几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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