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的直哆嗦,这荒山野岭的,我要是被陈天明逮住,真的小命不保了。
我看着直冒冷汗的手心,琢磨着不行就把秦楚的精髓渡到我身上,可看看我的肚子,又想想他跟付安泽剑拔弩张的样子,我迟疑了,一来,鬼娃会不会因为我曾经用过秦楚的精髓,才会出现,二来,万一付安泽整跟秦楚打的不可开交,我这个时候把精髓渡过来,岂不是害了秦楚。
下意识的,我的心还是向着秦楚的。
只是我该怎么逃脱现在的困境,陈天明越走越近,不住的喊着我的名字,“云晓晓,你在哪儿,出来!”
呸,傻子才出去呢!
陈天明不停的在树林里搜寻着我,他每走一步,我的心都跟着咯噔一下,生怕下一秒钟,他手里的菜刀就会扎到我身上!我紧张的屏住了呼吸,手不住的哆嗦着,这种情况下,我还能怎么办,只能祈求老天爷,让他走到另一边去,我好趁机逃跑。
忽然听到了一阵细细的笛声,很熟悉!
紧接着付安泽跑了过来,我透过树缝看到他慌张的跟陈天明说了什么,陈天明就把菜刀扔下跟他走了。我眨巴着眼,这不是我眼花了吧,这么容易,就逃掉了?
我正要起身,被一双手揽住,坠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秦楚!”
我回头,正对上一张惨白的脸,咽了咽口水,“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难道看着你被砍死吗?”秦楚半倚在我身上,下巴搁在我的脖颈间,冰凉的呼吸绕着我的脖子,我的心不自觉的跳了起来。
他这个动作,真的没法让人静下心跟他说话。
我轻轻的挣扎着,“你放开我,我有话跟你说。”
“说什么,就这么说。”他的语气不容质疑,手紧紧的箍着我,不给我一点逃脱的余地。
我翻了个白眼,叹气说道,“鬼娃是怎么回事?”
“什么?”秦楚似乎比我还诧异,箍着我的手没有松懈,头直接转到了我面前,“这么快就生出来了?”
我脸上划过三条黑线,他这是什么意思,比他语气的要早吗?
我还没等说话,就见他轻轻的亲吻着我的额头,声音无比的宠溺,酸的我骨头都麻了,“晓晓,辛苦了。”
从古村出来,他还没这么跟我说过他,他是被付安泽打傻了吗?
“你什么时候做的?”话一出口,我就脸色一红,忽然想起那晚上,他说过,生鬼子,不止吴柳子说的那一种方法,他对我做了那种事了吗?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我得问出个究竟才行,这事关我的清白,不能马虎!
秦楚竟被我问的有些尴尬了,他转过脸去,低声说着,“就那天。”
他现在是在害羞?
靠!我平白给他生了个鬼孩子,糊里糊涂的不说,还差点被人砍死,我都没说什么,他在这儿扭捏个鬼,不对,他就是个鬼!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了秦楚的手,对着他大喊,“我不要这鬼娃,你给我拿走!”
我话一出口,就感觉秦楚的气势变了,他站起身,目光中透着怒火,身边的草木瞬间凋零,土黑的浓烟飘荡在树林里,我被迷得睁不开眼,一双有力的手抓着我,冰冷的寒意渗入我的心尖,我慌了,彻底的慌了,秦楚布满杀意的声音冲击着我的耳膜。
“你必须给本君生下来!”他低吼着,狂风骤起,我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受到,如果我再反抗,他可能真的会杀了我。
我害怕到说不出话,害怕到心里一丝恐惧的波澜都没了,我平静的走进他,连我自己都不敢置信的问着,“她们也是这样死在你手上的吗?”
“树林里的那个女鬼,还有村里的那些亡灵!”我控制不住的质问着,泪不知何时溢满了眼眶。
我终于意识到,秦楚不是人,他跟我跟到学校,处处帮我,救我,穿着跟人一样的衣服,吃着一样的饭,但他不是人,他的心已经鬼气占满了,他自私又自大,他想要的,只是这个鬼娃!
我好后悔,为什么没让爷爷把他封印起来。
秦楚的眼珠由绿色渐渐变成黑色,像是被我的话震住了,冷漠的看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似的,他的手摸上我的脸颊,眼中是我看不懂的情愫,“疏影,是你回来了吗?”
云疏影,又是云疏影!
“我说过了,我不是云疏影!她早就死了,轮回超生了,你要是想找她,就不要再留恋这个世界了!”在这一刻我是激动的,我很少跟秦楚这么说话,我必须承认的是,跟他在一起,我见识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我也变得更强大,变得更勇敢。
但这些都不是让我能容忍,他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的理由!
“我不是你的云疏影,不是你心心念念想着的那个女人,如果你心里还有一点对她的爱,就不该再折磨你自己,这个鬼娃不是你和我的孩子,我不会生下它!”我转身,忍着肚子里的疼痛,一步一步的往树林外走着。
黑色的浓烟渐渐消散,秦楚飘到我身后,拉住了我的手,“这是我们的孩子!”
“我不想跟你争辩什么,我会想办法除掉它,封印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都好,反正,我不会留下它。”我冷着心说着,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我确实不想再这样耽误下去了。
“陈天明的事儿我想明白了,我会去报警,不管警方能不能找到证据,我都会做人证,至于论文,大不了我再找别的导师,难道还能毕不了业吗?”我苦笑着看着他,记忆恍惚回到了在古村挖他坟的时候。
甩掉脑子里不甘心的想法,我决心要走。
秦楚猛地从后面抱住了我,一股冰凉的泪钻进了我的脖颈,我皱眉,“你放开我!”
“你要怎么样,才肯生下它!”秦楚紧抓着我,生怕我会跑了似的,“本君再不提云疏影这三个字了。”
“你不提又能怎么样,你心里还想着她不是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忽然是怎么了,偏偏跟个死人过不去,或许是我太在意我在秦楚眼中的地位,才会这样吧,跟云疏影比,我是自卑的,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本日记里写的一切,他们曾经的回忆是那么沉重,压在秦楚心上,也压在我身上。
可我也明白,如果不是对云疏影的执念一直牵扯着秦楚,他恐怕不会留在这世上这么久。
我很纠结的低着头,无力挣扎。
“我只是想活着,遇到你之后,就更想活着了。”秦楚从背后搂着我,手指在我的肩膀上摩搓着,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沁人心的情意,“你真的不要这个孩子吗?虽然他还是没成型的鬼娃,但他也在你身体里活了这么多天,你真的忍心吗?”
我的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一股莫名的遗憾涌上心头,我忍心吗?
我没有说话,秦楚痴缠又眷恋的窝在我的脖颈间,“我答应再不提过去的事,你能把它生下来吗?”
“不是已经生出来了吗?”我嘀咕着,面上禁不住红了起来。
秦楚皱眉,将我扳过去,面对着他,“还不算!鬼娃最少要一年成型,三年才落地。”
“那刚才?”我有些诧异,难道是哪只小鬼在逗我玩?不过倒也看着不像,它一口一个妈妈,叫的我还是心里痒痒的。
秦楚冷冷的看着我,“它长什么样?”
“圆圆的脸,眼睛很小,肚子很大,手很短。”我这么回忆起来,连自己都忍不住嫌弃,那孩子长得也太丑了。
秦楚的脸有些阴沉,反问着我,“本君的孩子不可能那么丑!”
我扁扁嘴,这东西也有遗传基因的吗?我这么想着,白了秦楚一眼,“你也没好看到哪儿去。”我就是在跟他拌嘴,话说出口,我才诧异的愣住了,人家都说,女人进了门,母凭子贵,要拿孩子牵着老公的心。
可我呢,我是被秦楚用鬼娃绑住了吗?
我抿着嘴,不再说话了,越说越错。
秦楚看着我,眼含笑意,他揉了揉我的头,轻轻吻着我的头,“以后不能再说,不要鬼娃的话,他听到会伤心的。”
他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往回走,我咽了咽口水,“回去的话,陈天明不会放过我的。”
“为什么?”秦楚的语气有些硬,他似乎不是很愿意跟陈天明撕破脸。
我有预感,来参加这次考古,对秦楚来说很重要,难道云平县有他要的东西?
“你儿子拔了他老婆的毛。”我说的很直白,但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秦楚愣了愣,“这不算什么事。”
我的嘴角抽搐的苦笑,他还真是宠自己的孩子,什么时候能这么对就好了。
我觉得自己很不争气,本来是要哭着跟人家一刀两断的,却被一个没生出来的鬼娃捆住了手脚,我这万恶的同情心啊,我无力的垂着头,直到秦楚突然停下,我撞到了他身上。
再一抬头,付安泽跟教授正站在我们对面。
陈天明看看我,又看看秦楚,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人齐了,出发吧。”
我不知道付安泽是怎么安抚住陈天明的,只知道他完全忘了猫毛的事儿,也并没有关心林菀和葛茗的去向,这算是救了葛茗吗?我不敢确定,只是一路上的那些同学慢慢的变成了我们四个人,这样的感觉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这哪里考古队,简直就是敢死队。
距离云平县越来越近了,我的心也越来越紧张,如果我猜得不错,这里的考古发现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付安泽曾经跟我提到过一个祭坛之类的东西,而教授的老婆摆明了就是一个寻找寄主的祭灵,这其中一定有不能见人的勾当。
从早上出发之后,陈天明就一直很沉默,只是不停的开车,不问他的猫,也不再理会我,而秦楚就一直盯着我看,时儿看看我的脸,时儿看看我的肚子,我能感受得到,他很高兴。
只是付安泽一直愁眉不展,也不怎么理会我,弄得我不知所措。
我们开了近八个小时,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云平县。
这是在学校的时候,就定好的地方,但是谁又能想到,真正到达这里的,只剩下四个人了。
“进去吧。”陈天明下了车,背着背包,慢慢往里走着。
我们三个紧随其后,秦楚不着痕迹的护着我,刻意隔开了我跟付安泽之间的距离,我一想说话,他就盯着我看,“我脸上有脏东西?”
秦楚摇头,转过身,不理会我。
我嘟着嘴,琢磨着,我又没干什么,至于像是看宝贝似的看着我吗,我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爸爸是担心你呀!”鬼娃忽然跳动了一下,我听到他在我身体里说话。
我猛地停住了步子,看向他们,他们好像听不到!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身体里突然多了个东西的感觉,真的让人很不适应。
这个小家伙的存在在无形中给我增加了很多压力,我紧盯着自己的脚尖,让大脑放空,什么都不去想了,不管我想什么,这孩子都会知道,这跟在自己身上放了个监视器有什么区别!
云平县比我想象的要大,不管是建筑还道路都井井有条,可这里人烟很少,一路走来,都看不到几个村民,付安泽悄悄的走到我身边,趁着秦楚不在意,往我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我紧张的接了过来,有种上课的时候,在老师眼皮子底下传纸条的感觉。
我没跟秦楚说,悄悄的把纸条装到了兜里。
陈天明不问别人路,也不看地图,只是不停的走着,走了很久也没见他停下,我不禁暗骂,早知道就开车进来啊!
正在这时,迎面过来了一队敲锣打鼓的人,正中间推着一个红木箱子,乐曲很欢快,可我听到了有人在偷偷的哭泣,是从木箱子里传出来的!我睁大了眼,盯着那木箱子瞧,周围敲锣打鼓的人都瞪着我,我意识到不对,连忙收回了目光。
听着乐曲声渐渐走远,我还是能听到那细微的哭声,她不停的呼唤着我。
我的心随着那呜呜的哭声开始变得不平静,秦楚察觉到我的不对劲,用力抓紧了我的手,“那是阴婚,你别去看。”
“什么?”我看向一边的小贩,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寻常的叫卖着。
“那些都是鬼魂,包括箱子里的。”秦楚平静的说着,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鬼也能嫁人吗?那她为什么要哭?”我有些不能理解,那哭声确实让人觉得心疼,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控制不住去想刚才那个红木箱子。
秦楚显得很冷静,“没什么好哭的,只是不能投胎罢了。”
我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是跟鬼结婚吗?
“红头木箱是给人陪葬用的,她丈夫要么快死了,要么就是已经死了,她嫁过去,就不能再投胎了。”秦楚没有一丝感情的拽着我的手,生怕我会跑过去添乱似的。
“你乖乖在这儿呆着,不准再想!”他命令着我,我哪敢反抗。
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人过了头七就会被阴差抓走去投胎了,要是这个时候还没投胎,岂不是刚死不久?
我光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搓着肩膀,看着天上渐渐密布的乌云,这天不会下雨吧。
陈天明一直自顾自的往前走着,终于在一栋破楼前停下了,我向四周去看,这里可不像是有人呆的地方。
陈天明推开满是蜘蛛网的铁门,三步两步跳上了台阶,惊喜的推开门,正对着门,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棺材,大的小的都有,满屋子的白帆刺得我睁不开眼,这里有阴气!
而且阴气重的压人,难怪这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在这儿能做什么研究,我在心里腹诽着。
“什么人!那儿是禁地,不能进!”忽然有人冲我们喊着。
陈天明十分不悦的抬着头,看着来人,“哪来的丫头,走远点!”他辛辛苦苦才到了云平县,眼看着就要找到祭坛了,怎么能让来破坏!
他说着,就要把门关上,喊着我们的女人抬手一挥,两道石墙咤起,将我们和棺材隔开了距离,我看着她的眉眼有些熟悉,这用鬼术的手法也很熟悉,在哪儿见过呢?
忽然秦楚拧着我的手,把我推到了他身后,我纳闷,就听轰隆一声,从石墙里钻出几个两人高的丧尸,头顶冒着绿烟,腥红的眼直冲着我们就来了,正巧这时下起了雨,一地的泥泞顺着丧尸们的脚流入了我们脚边。
我尖叫着躲到秦楚身后,再不敢探头看一眼了。
相比较我的惊慌,陈天明跟付安泽显得很淡然,付安泽我倒是不奇怪,但陈天明难道有什么隐藏的绝招?我紧张的盯着陈天明的一举一动,就见他吹了个口哨,那被拔了毛的黑猫跑着跳了进来,冲着我呲牙叫着,十分怨怒的样子。
我耸耸肩,根本不理它。
陈天明拢着猫脑袋,看着那些虎视眈眈的丧尸,“有本事就来吧!”他把黑猫放在地上,一时间,电闪雷鸣,黑猫倏地变大,就如同在断崖里的时候。
我看着变大的黑猫,仍然心有余悸,不知道葛茗跟林菀到了刀刀家没有,不过此时好像不是担心她们的时候,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秦楚的背很凉,我躲在他后面,禁不住哆嗦着。他伸手揽着我的肩膀,将我蜷在他身后,半点都不让动。
那些丧尸围着教授的黑猫,两方对峙着,争执不下,一股子阴气不停的回荡在楼里,刚才飘过我们身边的鼓乐声又响在耳边,我诧异的看着院门被人推开,紧接着那些敲锣打鼓的鬼魂飘了进来。
阻止我们进来的女人脸上渐渐浮现起担忧,一挥手,将丧尸收了回去。
我惊奇的睁大了眼,她看上去才跟我差不多大,鬼术竟然可以用的这么炉火纯青,我忍不住投入羡慕的目光,她也注意到我的注视,看看秦楚,又看看我,眼里先是惊恐,随后升腾起瘆人的恨意。
我咽了咽口水,心里直犯嘀咕,我认识她吗?
她冷哼了一声,随着鼓乐声逐渐大了起来,站到了一边。随着喜悦声又走进来一队奔丧的人,全都眼中含泪,可偏偏没人哭出声来,这个云平县实在是太诡异了。
随着他们进来的还有三个白发老头,看到我们,他们也是怒气冲冲的说道,“这是本村的禁地,外来人一律不得入内!”
“你们快离开!”有穿着孝服的人上来拉我们,秦楚皱眉一瞪,拉着我走了出去。
陈天明见他们人多势众,也不敢多说什么,黑猫恢复了原样,在他怀里乖巧的叫着,刚才的一幕好像不曾发生过一样。我们就站在外面看着他们办丧事。
“人家都说了这里是禁地,咱们走吧。”我想着那女人瞪着我的眼神,觉得心里很不舒服,还是早点离开这里的好,别抓不着陈天明的小辫子,再把命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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