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敏感的老船长,海军上尉范·霍多克反而想道:“这一支舰队,朝着南面驶去,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要与荷兰王国为敌么?”
想到这里他不由紧张起来,荷兰虽然在东印度群岛势力强盛,但是架不住本土遥远,且国家小,人口少。而位于南中国海北岸的中华帝国,一个省都比整个荷兰大三四倍,人口更是上亿,如今有一个强大的帝国在统治,荷兰如果要与它争锋,实在不易。
“伊利船长,我们不能就这样放任这支舰队向南,他们可能对我们荷属东印度不利!”范·霍多克大声道。
伊利点了点头道:“那么,我会派出一只小型商船离开我们的舰队,上尉你回到巴达维亚去向总督府汇报这一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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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舰队抵达了位于婆罗洲西部的坤甸。
坤甸的码头上,几个还留着大辫子的青壮,赤着排骨嶙峋的上身和脚丫,瞧着缓缓驶入港口的军舰,一阵目瞪口呆。
“大chun哥,大船!”一个小工慌忙道。
码头上显得异常jing壮的男人瞧了瞧海面上的舰队,道:“是军舰,像欧人的船,但是挂的旗子却是龙旗。”
一个年级大些的人哈哈笑道:“诸位,这是咱们华人的船,老林我跟着公司跑过大陆,听说大陆上咱们汉人又打下了天下,现在跟满清划江而治呢。这盘龙云海旗,正是咱大中国的船。”这个老船工自以为中是新朝的国号,历朝历代,都喜欢在国号前加个大字,所以到他这里就变成了大中国。
那年纪轻些的小工呵呵跟着笑,道:“这船可真厉害,我看比荷兰红毛番的要厉害!”
jing壮男人点了点头,道:“比前几年见得荷兰船差不到那里去,只是,我听说荷兰人还有什么三层甲板的巨舰。”
老船工道:“广东来的人说,大中朝海军里有二千多料,三层甲板的巨舰,能载炮122门,庞大如公室!”
名叫方能chun的jing壮男人目光一闪,问:“这可是真的?”
老船工哈哈道:“咱又没见过,怎知真假,只是瞧家乡来的人都如此真真切切的,想来应该是真的。”
此时,船上的古六伯和被林宏派来的特办官员,a级绅士李信正站在一块,等待着登岸。
“李大人,此番真的会有叛乱爆发,我国在内虽多有矛盾,但上自总长下到小民对于认祖归宗都是万分心切。”古六伯问道。
李信微笑道:“帝国讲求宽仁有道,同是华夏之民,炎黄子孙,皇帝陛下特地嘱咐,不可以恃强凌弱,以势相挟。此番只是给兰芳国内一个信号,故国念及大家在海外拼搏不易,yu照应大家。若是识得大体,懂得进退,那样大家皆大欢喜。要是冥顽不灵,甚至想着勾结荷兰人抗拒我朝天威,呵呵,那样事情就轮不到我管了。”
古六伯看着这个斯文的官员,不由打了个寒战。不归他管,自然就归军队管,帝国随随便便派来了一支分舰队就如此阵势,若是动用了那些有着番号的大舰队,别说兰芳,就是再加上大港等公司和荷兰人,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古六伯和李信在一众海军士兵的陪同下,走下了三级舰绍兴号。
“六伯,怎么是你,你怎么回来啦?”一个掌管港口税务的小伙子惊讶地道。
古六伯笑了笑,道:“臭小子,怎么,我就不能回来啦。”
“当然不是,六伯回来,大家肯定都是高兴的。”
“这可未必吧,”古六伯叹了口气。总长刘台二现在在兰芳已是举步维艰,实是公司内元老争权夺势的结果。
少年也知道,没有多说,只是问:“六伯,您怎么和这么多军舰回来了?”
古六伯伸手介绍李周信,道:“这是故土天朝中华帝国的婆罗洲事务官,李信,李大人,此次来公司,是来沟通商旅,帮助华人的。”
少年见是天朝故土来人,正要磕头作揖,李信一把拉住告诉他我国已废磕头礼,只要握手或抱拳即可,少年随后向李信抱拳。
古六伯一看,微笑着没有说话,只是吩咐专门管理商贸的人员,在港口缴纳税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