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阳宫的人都知道我在此地徘徊了有一会儿了,我自然不能这么说,不然又是一个欺君之罪!
我为何会出现在此地,我能说我特意来求见嬴政的吗?特意求见却见之回避,我当如何解释,说我受不了看到嬴政和田田婼在一起的画面?那我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给别人置评黑我的话题大添内容了!
我要怎么回答?
还没有想好不失体面又不获罪的答案,在嬴政面前一贯“善解人意”的秦王妃出言“结”了我的困境。
“陛下,溪夫人近来难得出门,今日有心来见陛下、恰巧遇着奴妾了,不如奴妾与溪夫人一同服侍陛下可好?”
田田婼插言我和嬴政的谈话,而且插的嬴政神情一点不会不悦,可是,道出的我沉默的缘由却是让我很是局促了。
插话是门艺术,本来田田婼没有打破我和嬴政交流的资格的,但她顺应嬴政心思、察言观色开口的本事却是让她变不能为巧言了。
和田田婼一起服侍嬴政?对不起,不是我矫情,但我实在是做不来啊。
“启禀陛下,奴妾身子不适,就不叨扰陛下跟婼夫人的诏令之约了,奴妾告退!”我赶在嬴政开口之前拒绝了他俩的“美意”。
田田婼揭露我的“求见”之囧,我也没有容让她,为防她得寸进尺再度伺机攻击我,我也用她明显的“诏令”之虚警示了她。
“你来求见朕的?”嬴政抓住了田田婼言词中令我难堪的要点,惊问道:“你还有想要见朕的时候?”
这接连的问话问的我心痛又心痛,一层心痛是他只听田田婼的词量、却不再顾及我言词中侧重点,再则心痛是他觉着我丝毫不会有想念他时候的心痛:难道他一点儿都不会想我吗?
还是,在嬴政的心里,从来都是他单方面的感觉,我对他一点心思都没有?!
既然一切被踩碎颜面的事情都已经促成了,那我也无需掩饰什么了,他觉着不会就不会吧,至于我在思念他的事实、我实话实说好了。
“奴妾已然如愿,多谢陛下成全。”我缓缓弯膝,为他的问题做出了回答。
没有再抬眉看他们,因为不管他们此刻是怎样的表情、我想我看到之后都会觉着酸涩难受,要是再一个忍不住滴落不受控制的泪花来——我还是直接退场好了。
“奴妾告退!”弯膝的动作结束,我直接欠身转回到了离开的身形。
今儿的天的确是够冷的了,以往我置身寒风中时间过长只会腿疼,这会儿倒是腿疾和心悸一起疼了。
回宫的路很短,我走的时间也不长,可是我就是打心眼儿觉着这程路段走的实在辛苦,这种心境一直持续到我入信宫之后把嫶曼抱在怀里、同她一道在寝殿接受余槐临时为我敷腿的治疗时才稍稍缓解一些。
眼不见心不烦,若是从来不曾亲自瞧着嬴政对田田婼的笑容,我大抵也不会这么难过了吧。
我的心真小,古往今来传诵的那种贤良淑德、宽厚大气的女子的品德我在这个世界这么久都一点儿没有被感染到,不知道嬴政对我失去兴趣的缘由中、这一点算不算数。
“夫人,皇上来了。”洛葱突然从外面进来着禀报道。
“别闹了,人家自有温柔乡,怎会来此冷宫纳凉呢,还是照着余御医说的,都出去,让本宫安静一会儿吧。”我闭目躺在床上,顺从余槐为我敷疗的安排。
嬴政和田田婼正两厢情好,我宁愿相信洛葱是想要逗我,也不会相信嬴政真的丢下他的美娇娘来到了信宫。
洛葱貌似没有出殿,她被我拒绝之后停顿了下言词,就又有声音传入到了我的耳中。
“启禀皇上,夫人身子不爽,不能起塌拜见王上。”
这丫头真是贼心不死,她一定要我当着她的面激动期盼起来、出了羞态才开心吗?她何时变得这么放肆的逗趣我了?
“出去!没有本宫的命令,你不许再进来。”我怒斥一声,又道:“等会儿余槐进来擦药的时候你也不许进来。”
洛葱没了声音,却也没有出去的脚步声和关门声响起,我正要开口再次催促她,可一个雄浑的男音却猛地镇住了我。
“这么些时候了,你这婢子真是越来越不讨人喜了。”
嬴政的声音?
我幻听了?
忍不了了,抬起些头睁开眼睛,我果真如我不相信我会看到的那样,看到了在寝殿中站立的嬴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