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的爱和宠幸,真的也是这般的真假难分吗?
长叹一口气,我脾肾发寒,说话也没了俏气和力道。
“奴妾曾与让夫人一同入这咸阳城,初时颇受她照顾,而今落得如此凉处,倒是叫人惋惜不已。王上,奴妾请求入地牢与让夫人一见,如若今生再无机会、当做是为她送别吧。”
我试探性的要嬴政透漏给我的姬绾的生机,双腿就势跪地,浅浅叩首道:“请王上恩许奴妾之请!”
嬴政若是答应,那姬绾**是死定了的;嬴政若是不答应,又透出我和姬绾还能宫中相见的语意,那就说明他对姬绾还有眷恋,姬绾还有救。
不管我的心中是如何猜测的,嬴政都很快便给了我回复。
“寡人何时拦的过你了,只是你入地牢一回,日光浴就白嗮一回了吧。”
他满口透出不情愿之意,却也不强令我收回意思,我想,他是想我知趣的自己打消念头吧。
若是想要讨得嬴政的欢心和踏实,我不坚持去看姬绾是可以做到的了,可是想到姬绾就此真的就要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了,我还是为这个唯一一个对我有过交情的女子留恋难舍。
“多谢王上纵容之恩。”
还好,嬴政还在想要以恩情“感化”我,还好他还没有对我失去兴趣,还好我还能再见姬绾一面。
“你想要的,总是没有的寡人的。”他丢下一句话,起身走回到了床榻上,边走边道:“来人,送溪夫人出去。”
他的心又寒了一层吧,他对我的心有几层、还有几层可寒呢?
在嬴政不理会我的时候我才开始懊悔我自己、为何不创造话题去问问嬴政对蔺继相的看法,而一味的怕蔺继相的名号出现会引发嬴政的不愉快,只顾到了我自己的私欲会受此影响,却错过了嬴政可能存在的危险。
我不知道嬴政什么时候会心血来潮或者被人怂恿着断送了姬绾的命,所以我稍稍做了些心理准备之后,赶时间般去见姬绾最后一面,可是因为清楚是最后一面,所以我的心情急躁、步伐却是不由得慢的不得了。
阳光普照,天气大好,将离花开正浓,走过一处山体漫布的将离花丛时,我被它们吸引住了所有的注意力,站住脚步、转而看着花丛附近的凉亭发呆。
同样是在凉亭中,姬绾身怀二十一公子,她那时兴奋又幸福,曾经好兴致的一个劲儿的拉着我笑语。
“溪妹妹,那边山体的将离含羞待开,你看,像不像静立乖巧的少女们?”姬绾曾兴致大好的说。
“既然将离花体‘含苞待放’,不如溪妹妹与姐姐我赋诗对吟如何?”姬绾曾邀我说。
“姐姐才疏学浅,嘴笨唇挫,若是逊了,妹妹可不许笑话。”姬绾俏皮谦逊的说。
而今亭子还在,将离还在,孕妇还在,只是物是人非,情意转了,空留一片寂寞于各人心间处了。
“洛葱,叫人采撷此处的将离花儿来。”我惆怅不已。
当初一起看花的人,怕是很难再看到这么美的花开了!
“夫人,采花瓣吗?”洛葱以为是要熏屋子和沐浴用。
“给让夫人看。”我一语到位。
洛葱会意,细心教导了从人们去从枝节处裁取,留心观察我的反应,见我一直不说停、便要她们一直裁下去,直到足够多的时候才出言打断了我的凝思。
“夫人,小摞成簇了。”
我顺着洛葱的指引看向花丛,只见手脚利落的从人们已经各自裁取了成捆的花枝了,这些花束摆放起来,妆点地牢的一间牢房是绰绰有余了,故而我也收起恣意放肆的思绪,重新踏上了走向姬绾的步伐。
这条通往地牢的路途不近,我挺着肚子走的有些费劲,可是我还是潜意识里觉着有些短了,故而步履缓慢,心思也一直沉重的紧。
高耸的宫墙绕绕转转,又一个转角,我和另一侧弯道上走来的人巧碰了个正着,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因为儿子回朝、又重新出没活跃在王宫内的芈夫人。
因为是同级,我敬意十足的对她仓促施了平礼。
见是我,芈夫人也浅浅的笑了。
“溪夫人,气色真好,一切都还妥安吗?”
她看看我的肚子,显然是在一起问候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了。
“托芈夫人的福,一切安好。”我回笑,客套着言词。
彼此的客气让芈夫人加浓了些笑意,她谦逊开口乐了,柔柔与我对了谦词。
“许久不曾见到,溪夫人才是福泽厚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