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静夫人一向慈仁,她并不觉着胡亥的精神状态有什么不好,而是因为被需要的感觉心醉了,微笑着抬眉扫一周人众,她将视线固定在我身上,对胡亥说了话。
“静侧母妃这便带你走了,只是你溪侧母妃初临孕胎,你就要新添幼弟或是小妹了,你该恭贺完她再退下的。”
只是模糊的微笑,让我看不明白她笑容背后的情绪,故而我无从判断静夫人此举是在教导胡亥懂礼守节、还是别有用意。
听到静夫人提及我,胡亥这才环顾着张望了四周,在看我的那一刻他的眸光闪烁了两下亮光,但很快便又消沉了下去。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我疏远了,不像平日里一样无法无天的直扑过来寻欢撒娇,也不像之前那样见面就敞开了心扉说心事,而是小步慢踱、行走的很是无力,且面色沉重。
而这让我揪心的小心翼翼想着争取回他童真的即将相见机会,还被中断在了我身前跟路的嬷嬷那里。
“老奴斗胆进言静夫人。”随侍的嬷嬷没有给胡亥让路,而是见临近她身前了还没有停下来远远同我说话意思的胡亥,躬身对着静夫人下了阻拦的言词。
“溪夫人得蒙王上关照,再三重令,吩咐老奴等不许溪夫人有任何差池。
老奴日夜守候溪夫人身侧,实不敢违逆王上一言一词,亦是不敢让溪夫人接触王上之外的任何人,故而今时十八公子要近身溪夫人之事恐是不妥,恳请静夫人体恤,请退十八公子。”
我没有想到嬷嬷会自作主张禁闭我到这种程度,也始料未及会因我让胡亥受到这种尴尬待遇,慌忙去看胡亥时,我不出意外的收到了胡亥冷漠的审视。
周边人数众多,心思各怀不测,我不敢过度同胡亥亲近太过,故而只能是心里焦急,嘴巴中慢条斯理的挽留了胡亥。
“十八公子虽是孩子,但分寸懂得,不会碍着胎儿的,让他过来吧。”
我若是强行要嬷嬷让开,定要与胡亥示好,怕是行为又要引得众人侧目,故而言词小心翼翼,音色也极是软弱。
嬷嬷尚未表态,静夫人先不悦了起来。
“既然不便,胡亥自然是不能给溪夫人你添乱的。亥儿,走,回去了。”她阻断我和胡亥接近的可能,上前拉过犹豫的胡亥背身而行了。
胡亥淡漠瞧视一周我身边拥护的人,嘴角泛起了各种的冷意。
我无从所知他如何会这般亲近静夫人而冷待我,但是不可否认,他最痛苦、最需母爱的时候是静夫人陪在他的身边,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似乎失去他的心了。
胡亥的出现不知是不是巧合,但是他彻底扰乱了我的心,我整理一下索然无味的心绪,想要及早回宫、结束这场本意散心的出动,但是显然为我而聚的这些人是不乐意我来去自由的。
“溪夫人这便走了麽?”姬绾看着我对李夫人施仪作别,道:“你初怀王嗣,又得王上如此挂心,可是得多讨些安胎经验的。
在场的姐妹们不少都是过来人,不管是成功育子还是不幸夭折,皆是可说得上话的人,你不借机多说上一会儿?”
我知道她意犹未尽,还不想这么早结束和我的见面,但是我如今不是一个人,故而以防万一、不想跟她过多接触,惹不起,我只想尽快躲起来。
“各位姐姐孕子,都是嬷嬷们贴身服侍,妹妹我也一样,身子怀的是赢氏血脉,嬷嬷们必会贴心照顾,故而不劳姐姐费心了。”
话音刚落我便提了脚步,可是我的如此做派实在不和李夫人她们的心思,故而李夫人寸脚轻移,华丽丽拦了我的去路。
静夫人不在,她就是老大,她不想我走,我貌似还真的走不脱了。
“春光大好,溪夫人既然出来了,干吗着急回啊,莫不是不愿见着这众夫人欢聚的团和场面不成?”李夫人阴笑着,加注道:“亦或是溪夫人觉着身子贵重,与咱们这些人在一起,是失了气节的?”
她这句话表达她所思表达的精妙,只一言就挑拨了我和所有后妃的关系:若是我就此离去,那便是说我不屑和她们在一起;若是我选择留下,那也是她李佶籽责问之后的结果。
无论我怎么做,在众人心目中,我都是如李夫人所言之嫌的了。
李夫人不同静夫人,她不会顾及任何人的看法,既然拦住了我,她必是要达成她的所愿的——至于她的所愿是什么,我猜不透,但是可以肯定,那一定是不利于我的结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