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只需换个想法便能容易多了。”她机灵的眸光闪烁,提醒我道:“夫人您想,当初责怨您令秦王受伤的人,除了静夫人,还有谁?”
她帮助我做分析的样子像是有极大的把握一样自信。
我细细想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了。”
嬴政受伤这事,我和他在一起了一晚上都未曾发现,而且那晚之后王宫并没有言及他受伤的传闻,故而想来他是刻意隐瞒他受伤之事的。
嬴政若是有意回避此事,那知晓他受伤的人只能是无意间撞见他伤势的极其亲密的人,连李夫人、赵舞这些见着我便寻我错的宠妃们都没有对我说起过此事,想是将嬴政受伤之事与我侍寝之事联想到一起的除了静夫人便没有其她人了。
洛葱歪头略思,先从嬴政贴身的人说起。
“赵高可有说什么?”她逐一排除着问。
我和赵高的关系除了表面的那层客套之外,私心里是彼此都看不过眼的,他即便是将嬴政的伤势和我牵扯在一起,没有一招致我命的胜算,他也是会守口如瓶不念此祸的。
“赵高心机多深啊,他——”我信口准备否定掉赵高会说起此事的可能性,与赵高在嬴政身边相辅相似的一个角色映入了我的脑海:“是了,王上身边的嬷嬷说过,魏嬷嬷说过。”
我恍然的有些激动,为魏嬷嬷刻板无情的脸而揪心不已。
洛葱也在苦思冥想中回过神来,想起了那日早晨魏嬷嬷查床及“服侍”我沐浴的事情,为魏嬷嬷差点查她身子而后怕的紧。
“夫人去试探一下她,她指不定和静夫人知道的差不离呢。”
洛葱念着魏嬷嬷,下意识的紧了紧衣襟,强装轻松镇定的样子劝谏我。
我在洛葱的提醒下豁然开朗,为新寻到的这条破解道数的路子而兴奋。
“洛葱,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我不自禁的开怀表达我的心思。
洛葱一惊,被我“大胆”的言词说的又羞又无措,双手绞着手帕,一时难为情的脸色、红的抬不起头来。
“现在可以安心用膳了!”
我心有待办路径,情不自禁的轻松起来。
“快去传膳,用好餐食我要好好琢磨琢磨怎么从这位不苟言笑的老太太口中套出话来——你怎么了?”
我这才察觉到洛葱窘迫的无措模样。
听我问话,正在消化我直白心声的洛葱一愣,当即打诺奔了出去。
“奴婢这就去传膳!”
看着洛葱踉踉跄跄差点绊着门栏的滑稽可爱状,我才算真正意识到我的一时失言的表白对洛葱的心神震击有多大,愕然自责一阵,我又突然想起洛葱难得的手足无措的仪态,忍不住笑出声来。
可惜我并没有好心情多久。
因为用膳时我想要继续看洛葱囧态的关注力,故而我很清楚的瞧着了殿外有人禀报讯息的状况,所以洛葱出去听禀又进来时的凝重表情我看在眼中,本欲忽略的,可是我怎么劝慰我自己、我都没有办法再一无所知一样的有食欲进食了。
“谁的?”我抬目看向洛葱。
她迅速浏览一下四周待命的从人们,轻轻启唇给了我个口型:“相爵”!
蔺继相来讯了?在同一座王宫中来讯了?我更用不下膳食了。
“撤了吧,本宫累了,想歇息了。”
我吩咐着洛葱,在她迎手扶上我后,起身朝着寝宫走去。
嬴政此次前来是追寻横空出世的天女梦昙而来,这是他第一次密讯于我,难不成,是他查出了梦昙背后的势力?
猜测着,我在没有其她人近身的路上悄悄问洛葱道:“急事?”
洛葱依然作势在陪着我走,她双唇不动,低低的声音通过声带发出、进而传入了我的耳中。
“方才人多,奴婢只收下了字符,尚不知是何讯息。”
她的话让我加快了脚步,我生怕因为我的脚程拖延而耽搁了蔺继相或许是救命讯息的大事,于是在进入寝殿后,我草草褪饰宽衣的档口便佯装急于午歇,示意洛葱叫了从人进来,将床榻四周的幔帘都放了下来。
封闭的空间让人能够心安一些,我听得洛葱吩咐从人们都下去、不准打扰我歇息后,我才在幔帘内谨慎的打开洛葱悄悄塞给我的、蔺继相的密函内符。
“子夜齐溪宫外,密归!”
字符不多,却足以惊颤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