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葱暂时忘掉烦恼展开笑颜,我也跟着舒心了许多。
“你想的倒远。”
我娇嗲笑她。
洛葱是真的开心,对于我的言词她照单全收,丝毫未曾激起任何兴奋之外的涟漪。
“夫人今日想要去哪儿逛逛?”
她满身心的充足劲儿,精神头空前高涨。
“瞧把你高兴的。”我跟着她笑了一阵,对于她的提议犹豫一下,拿定了犹豫在心间的主意:“召林琴公二人于太液湖水亭觐见。”
这下洛葱由喜转惊了。
“夫人要召相爵入内宫?”
她大为疑惑,也微微惊慌,不明白我是怎么想到要冒险招内监之外的男人入内宫见面,要知道,这种宫闱间避讳的男女相见之事即便是不出什么大的过错引发罪责,就是招来的吐沫星子也是要淹死人。
我也知道洛葱的这层顾虑,可是我心里另有算盘在打。
“我总去待客别殿,王上和王宫后院的人会有所疑虑,最危险的地方便最为安全,直接招相爵二人入内宫,反而能显示些我的光明正大与问心无愧,会比遮遮掩掩的好很多。”
听了我的解释,知道我另有所思,洛葱依言去办了。
初秋夏末的湖岸温凉适宜,我在太液湖湖面上的亭子里抚琴吟曲,余光瞧着跟随内监到来的蔺继相一个人的身影暗暗心惊:招来的是两个人,来的是一个人,而且是蔺继相一个大男人,莫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变数不成?
心里打着嘀咕,我面上平静,坐等蔺继相上前后的施仪。
“参见溪夫人!”
蔺继相仪礼稳当,不似有惊慌的事情发生。
按弦平音,我端着仪态对他做出了赦免的举止,并直接问出了我的忧心。
“林琴公快快安坐。怎么不见紫芋姑娘的倩影呢,可是有何不适?”
听我问话,蔺继相大致懂得我的顾虑,于是他刻意抬头、给了我宽慰我心的眼神。
“王上、溪夫人有心,恩泽深厚,奴人与紫芋皆是感恩戴德。紫芋本是与奴人一并奉诏入内宫,不曾想人有三急,说来无礼,让溪夫人见笑了。”
我收到蔺继相宽心的眼神和劝慰的话,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不管紫芋是如厕还是什么,再失仪的事情我都能够欣然接受,只要她和蔺继相在咸阳城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本宫诏林琴公和紫芋姑娘无他,依然是琴艺之问,既然紫芋姑娘未至,咱们候着一候便是。”我微笑着结束询问,回头给了洛葱指令:“上茶。”
洛葱仪了一仪,将茶水端到我手边,蔺继相的则是让从人去奉了。
“经年听闻林琴公故家有少年夫妇情感不顺,如今可好些了?”
我装作随口唠家常打发时间的样子看向蔺继相,蔺继相神情淡然,但收到我询问的目光、他亦是眸光闪烁,对答了我的问题。
“回禀溪夫人,夫已对妇心有芥蒂,并非是一时半会儿能化解的开的了,然则妇已入门夫家,且已被夫家家门‘招抚’,必是无甚风浪大起了。”
我会意笑笑,听回答知道了蔺继相是在和我同说田荣与华婵的事情,也明白了他对我说的田荣已经对华婵心有芥蒂、整个田氏王族都已经对华婵有了戒备、现在都在蒙蔽哄着华婵过的意思了。
“如此便好。”我说着,心意转到洛葱对我言明的她透漏消息给了蔺继相的事情上,接着说:“是了,不是说此妇还曾夸下豪言,曰轻而易举便能献出娘家财产到夫家的荒唐事麽,要本宫看,林琴公不必理会此言最好。”
我紧张看向蔺继相,虽然知道他聪明绝顶,但还是怕我言语不够明确、让他误会的把我说我自己的语意直想到了华婵的身上。
好在,蔺继相只是略一凝思,他很快便抬眉通彻了我的话意,只是不好的是,他的回答却是我最担心的。
“此妇虽狂,其兄却善。兄誓曰,‘吾或在夫妇开战前把你带出夫家,或让你的谎言成真奉送家权,断不会让你独自惶恐面对夫家的酷严家法,这是吾对吾身的要求’!”
蔺继相一脸正意,借着“我”兄长的身份把他的心意和他要对我接下来的处置说了出来,没有一丁点缓和的可能性。
嬴政强势是无可争议的事情,蔺继相虽然外表谦和,但他拧起劲儿来不亚于嬴政的倔强,他们两个真要是干起来——因为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