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灿烂。九点,对于早睡早起的古人来说,我这个懒觉睡得实在是过头了。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我坐起身,靠在床头与洛葱有气无力的搭讪着。
洛葱扶我坐好,听我问话,为我找了借口做解释。
“秦王五更天走的,兴许是夜半他来,夫人您未睡好,故而这会儿才贪了时辰的。”
本来散漫不惊的心被洛葱的言词猛的勾起了魂魄。
“秦王?你是说,王上五更天走的?”我惊异的向洛葱确认。
难道我没有在做梦,嬴政真的来过齐溪宫,真的睡在了我身边?难不成,这些不是我的错觉和梦幻,而是真实存在过的实情?
见我兴奋的加了光热的目光,洛葱被我问的一头雾水。
“夫人,不知?”她惊异着瞳孔向我确认。
我摇摇头,回答她:“他未曾叫醒我。”
洛葱闻言,略一思量,突然欣喜的乐出花儿来。
“如此看来,秦王对夫人您还是很上心的,不然他也不会三更至、五更去,如此短暂的时间还要折腾着自个儿与夫人您在一起。
奔波着好不容易守在一起了,却也不忍心吵到安眠的您,如此王恩,怕您是全天下第一个呢。嘻嘻,想是秦王对夫人一往情深、用心之重盖过了他的疲惫了。”
我面一红,羞怒的训斥胡闹玩笑的洛葱。
“别胡说,王上做事定是有他自个儿的谋思的,咱们不可自乱了方寸。”
洛葱并未被我吓着,她“嘻嘻”对我笑了又笑,缓过劲儿来再对我爆猛料。
“还有一个消息,若是夫人听到,定不会说奴婢在胡说的了。”
见我流露出好奇神色,洛葱得意一喜,咧嘴凑近了我。
“昨日李廷尉上书王上,想要趁着华婵公主初嫁、心系秦国故土之时攻打齐国,以便里应外合互通战局,尽速达成事半功倍之效,踏平齐国大地。”
她的音色中有满满的鄙夷之意。
“出兵齐国?”我心跳慢了半拍,顾不得她对李斯之念的态度,急问:“王上来此,难不成是为此事?”
嬴政深更半夜来,又爱昵的抱着我,只是安静抱着,不令我醒觉侍候——难道他答应了李斯的建议要出兵齐国,带着疲惫之身至此、是来安慰我的?
若是嬴政要出兵,那齐国岂不是要完了?田田溪的亲人、蔺继相、还有我,都活不成了!
脑浆混沌的惊惧中,洛葱的声音又通刺的混入了惊惧中。
“秦王英明的驳斥了,理由与李廷尉如出一辙,”她狡黠一笑,收到我急切的疑惑目光,开口乐了:“亦是华婵初嫁。”
华婵初嫁?
看来我还是太幼稚了,我怎么会没有想到步步深坑的王宫中怎会有顺理成章的事情呢?华婵是堂堂的大秦公主,廷尉李斯的外孙女,“女宰相”李佶籽的长女,她出嫁“待宰”的齐国,没有意图也会被人谋划出意图来吧。
我心里忐忑思索着,依然对洛葱投去我不安的眼神。
知我所忧,洛葱开口安抚我不确定的心情。
“前宫来内宫办事的人说,王上于朝堂上拒绝的甚是果决,祥词无证,然大意如此。”
她装腔作势挺直了腰板,清清嗓音,学着嬴政威严的面色为我“重现”朝堂之境。
“和亲之事才算圆满,寡人不能利用寡人的公主出嫁之喜缘蒙取齐国,亦不能背弃了才与齐并发的结好国书承诺。
天下,寡人欲取之,却取之有道!
秦国大一统当是大丈夫用韬略和血汗赢来的,适宜制事,反常时期寡人不会死搬硬套,虽偶尔利用女流之辈做战术恩赏之法,然平定大业,绝非投机取巧之事所能达成。
尔等休要多言,寡人之意,孰能违抗?”
洛葱自我揣测着横加枝节之态让人啼笑皆非:嬴政用华阳的婚事取胜战取得,用华婵的婚事却用不得?
谁听来都是另有缘由的吧!
我知道嬴政是在坚守他对我的诺言,他做决定时不管用了何种借口,也都是在保护我:他若是直接对外言说因答应了我最后锐齐国才改道他行,那秦国臣民必是又要刮起一股对我的诽谤抵制之风。
我很感动,他能够在胜利的曙光尽照秦国之时还能顾及到我的感受;也感动,他的诺言中,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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