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惭愧看着芈夫人,言语之调低落不已。
“夫人鲜出宫邸,怕是尚不知奴妾前许才被王上及其亲从赵高拦身一事吧?王上虽未对奴妾明令禁足踏入穹阳宫,然则求而不见,也是大抵相当了的。”
我说着,心头发苦,又象征性的涩涩挤了两丝笑意。
芈夫人柔弱的长长倾吐一口笑气,看着我的落寞笑的清爽。她丝毫不意外我说出的我被赵高拦身一事,坦然听的我的心声之后也不做询问,而是直言表明了她不认同的我的观念。
“咱们王上爱憎分明,宫规严正,他对你要求严格乃是心中对你格外喜爱,何况穹阳宫本就不是任人进出之地,你万不可因前许硬进未受责罚、而怨了如今正常的规礼之束。”
芈夫人的一番话虽然不是一味的好言好语,却说得我本心地欣然接受,且听在耳中忽觉茅塞顿开:是啊,赵高不让我进穹阳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我硬闯进去不是无罪、只是嬴政没有责罚我的罪过,可现在嬴政不许我硬闯,合乎规礼,我有错在先、在气什么?
我不是气,我是在因为嬴政的冷颜而伤心吧!
见我垂眉细思,芈夫人容我些时间思量,在我愁容舒缓些后又开了口。
“咱们王上、有他自个儿绝不容许越矩的底线,若是你一旦碰了那道心理防线,那你便不用辩驳,直受了就是;”
她说的她自己怅然若失,一脸的落寞,怔怔道:“若是你在他容许的范围内小打小闹,他那么宽容的一位君王,定不会与你的小情绪计较了去。”
芈夫人的忆状叹言说的四周的气氛顿时比此刻霜寒的天气还要冷凝。
我懂,她在叹息她自己与嬴政的爱。
“夫人。风吹的这般紧,您可受得住?”
我只当听不懂她的话,以免与她话锋投机说多了——我们越是往深处探究、她越是要伤感。
像是没有听到我的问话。芈夫人继续陷在她自己的魔怔里面没有出来。
“在这个世道上,男人的爱、就是女人的全部。没了自身男人的宠爱。那无论是谁,出身何等的高贵,终不过是一枚飘零无助的脱枝枯叶罢了。”
应是联想到了秦楚如火如荼开始的大战,芈夫人的神色更为凝重凄然起来。
“身有重责却担不起一两半分,心有所属却收不得一目半恩,两边都是肋,却又皆是空。本宫这枝枯叶,凄然,凄然!”
她满面、满嘴的痛苦之情。
这下我不得不正视她倾吐的内心的哀苦了。
“夫人何出此言啊?”我挤出一脸忧笑,对她进言:“夫人有那么出色的公子。有那么些得力的支持臣子,又是出身高贵的楚国公主,嫁得世间最出色的明朗男子,这是世间女子最尊荣的天资独厚的恩泽了吧?”
我满口羡言,想要宽慰她的一些郁心。
芈夫人也真是可怜。比我们这些同是作为献宠礼物进献过来的女人们都要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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