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稀疏之声。片刻便走出了以嬴政为首的大队人众,我看到嬴政出现,再移目瞥了镇定的赵高,这才明白赵高说不过我就不再多言的缘由:
原来他早就知道若是他占据下风,自会有他的人禀报嬴政事端纠纷之事;
而若是就我俩的局势而言,他必是会多说多错的,万一一个言语不合常情,我要是论起真来、他作为奴人自是无法自保的
“什么事如此大动肝火?”嬴政大步走来,朗声斥责:“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嬴政走近,冷眼看着我们,身后跟着蒙毅。
“奴妾给王上请安!”我微施蹲伏之仪。
本意就是要见嬴政的,可是此情此景见着嬴政,我倒是有话说不出了。
“都起来说话。”
赵高有怨,但碍于自身的奴役身份,主子没让开口他不好多嘴,此时嬴政一开口便叫他起来,他大为苦冤。
“多谢王上,奴才有罪。”
我知道,赵高后加一句“有罪”,便是想要说出他自己无罪的理据的,刚想要开口驳了他的语意以免嬴政听信了他的述说,可嬴政一句终结了我俩又想要拉起的“战局”。
“赵高,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的,寡人不许任何人扰动的吩咐都办不到,你说寡人要你何用?”
嬴政的一句话,对我和赵高之事的评断再清楚不过了。
赵高一愣,随即释然,欣笑着满脸诚服之色;我红了脸,心头暗暗责备我今日莽撞之举:本来好好的事情,最后又被我弄巧成拙了。
不是都说主子永远是对的吗,怎么我与赵高冲突了就是我的错呢?
嬴政见我面色不顺,冷冽盯着我,嘴角似笑非笑的平扬着,步步挪移向我靠近。
这一刻,我猛的想通了为何是我的错。
他似笑非笑的嘴角上扬,变为了邪笑,寸寸靠近我的耳朵,他的话让我由激情转换为愤然的脑袋转为清醒。
“田田溪,寡人不会再纵容你走来走去了。”
他说完,撤回了他倾斜向我的身首。
我有自知之明,我信他的话。
这就是我所犯的错:我因嬴政赠赐红木琴、感知他过往中对我的垂青而亢奋奔来,可是,未曾预料到嬴政已经在送走我的桐木琴时对我情隔嫌隙。
嬴政媳我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嬴政已经对我心有芥蒂,我说什么都不是什么了。
“赵高,摆驾梨花宫!”
赵高见嬴政对我耳语之后黑青了面色,宣驾的声音又高又亮。
“摆驾梨花宫!”
穹阳宫外围绕着嬴政的阵仗顷刻转移,我和洛葱孤零零待在空旷的宫门场地上,看着宫门口坚守岗位的侍卫们发愣。
“夫人,王上走远了,咱们也走吧。”洛葱忧心望着我。
听到洛葱的“王上走远了”的话,我突然生心惋惜的无力感:
君情我未情,我情君已绝;
若我掘君情,君厌又语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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