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迷半月才醒过来,醒来后连嬴政的面都没见着就成了幸运儿…逻辑何在啊?
“请夫人快快躺回床榻之上,天时虽热,然地面暗玄毒凉,身子为重!”
余槐跪着,见我听了制命后迟迟不动身起来,忍不住出言惊醒了我。
洛葱知我沉思时不喜被打扰,所以一直任由我迷糊着、没有惊动我,此刻听见余槐这么说,这才赶紧起身扶我上榻。
重新躺回床榻之上,我缓了好一会儿、用力起身产生的气喘才算顺畅了。
“本宫真是无福,余御医坚守职位守候着本宫醒来,可才清醒,眼巴前又不能得到余御医的救治了。”我偏首看着余槐,对他微笑。
余槐一直尽职照顾到我醒过来,可是我才醒过来,他也才对我表现的近些,我们就又因为品级的迁升而说不上话了。
余槐受不得我的目光,躬身垂首。
“能守候夫人乃奴才的本分,奴才应该做的。”余槐说着,下跪施了大礼,朗声道:“奴才恭贺溪夫人晋升长使,愿夫人福安康宁!”
不知道是不是我突然上了位惹得余槐觉得我们的距离远了,他眉宇间的生疏与我刚醒来时好不容易产生的亲近之色有明显的不同。
我知道,我一时做不了什么去揣测他的心思,而且我现在是长使了,更留他不得。
“本宫已然无恙,余御医下去稍作歇息吧,烦请转告王御医,本宫已醒。”
我不用言明要他转告王镣不用过来了,因为我升到了长使品级,王镣与余槐的医治上限是少使夫人,他心里一定清楚的。
“喏!”
余槐走了,齐溪宫中的从人们请完安也被洛葱吩咐各司其职离开了寝殿,四周静下来,我觉得浑身被包裹在了一片无尽的迷雾中一样短目无措。
我与嬴政没有秦王妃之实,亦无秦王之子,这长使夫人,我真是当得惭愧又心虚。
这迷糊与发虚的情绪直到嬴政来齐溪宫时、我还不敢确信我不确信的事情是真的发生了。
“王上是来收回成命的吗?”看到嬴政进来,我开口就发蒙的这么问了一句。
说实话,我心里是在想制命才颁过不久他就来了,是不是因为制命写错了——也许他原本想晋封无端受苦的赵舞的,却因一时和我一样糊涂、传令时说错了人…
人生在世孰能无过,嬴政虽然顶天立地,但也终究只是个凡人,我可以理解的。毕竟无功不受禄,他若是真的收回了诏令,我也可以踏实了心了。
听到我没头没脑的问话,嬴政怒了一目,随即斜一边嘴角笑了。
“寡人以为,这是你想要的。”他说的冷然。
嬴政是说,他以为我想要他晋封我?
是因为我费了心机弹琴献舞、所以嬴政觉得我是在讨要恩泽吗?可我真的只是想感激他的容忍啊!
“奴妾冒昧!然奴妾无心之过,还望王上海涵。”
如果是因为我的感恩举止让他难做,那我可真的是弄巧成拙了。
嬴政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粗重的呼吸像是在显示他正在努力的冷静他自己。
“‘无心之过’?”他鼻翼间溢出一声冷笑,反问一句后,又问:“还会主动揽责任。你就那么怕——做这个长使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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