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次?”
亦风忙不迭应下,将地上瘫软的素问拉了起来,连托带拽地拉出了门外。
溶月此时已喝完了一小半碗羹汤,看着萧煜轻笑道,“亦风可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
“那也得看是什么香什么玉吧。”萧煜挑了挑唇,满意地看着她喝光的碗底,“好喝?”
溶月点点头,“你家厨子手艺真不错。”
“好吃就多吃些。”萧煜一脸宠溺,又替她夹了些菜。
“对了,我就这样打发了素问,娘那里会不会不好交代?”溶月看着萧煜,眉眼间有一丝担忧。
萧煜眉一挑,显然对溶月那声无比自然的“娘”感到十分满意,回道,“娘不会管这些事的,你不用担心。”
溶月这才放宽了心思,本来还想忍这个素问几天,没想到她这么急不可耐。既然如此,自己也懒得跟她多费唇舌了,直接打发了去。
若是日后她还不安份的话,这闲王府她也别想待了。
*
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事已过去一个多月了,京中的局势渐渐平静下来,一切似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
然而在这关头,却突然又爆出一件惊天大事来。
工部尚书徐玮之妻沈婧琳居然跑到大理寺,扬言要告发徐伟在任时贪污受贿的事实。
贪污之事本不归大理寺管,但沈婧琳言明只信大理寺少卿宋慈恩一人,除非见到了他,否则不会再多说一句话。
宋慈恩当时正在外查案,听到官差来报,忙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沈婧琳见到他,行了个大礼,并未交什么东西给宋慈恩,只叫他附耳过来,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显然是不敢将证据带在身上。
将藏证据的地方告诉宋慈恩之后,沈婧琳便急匆匆离开了。宋慈恩提出要派人送她,也被她给婉拒了。
第二天,沈婧琳却失踪了。
而宋慈恩派人去沈婧琳说她藏着证据的地方一找,发现所有的证据都已不翼而飞。
宋慈恩不敢隐瞒,忙将此事连夜报给了皇上。
明熙帝震怒,封宋慈恩为查案特使,全权彻查此事,一时间,沈府鸡飞狗跳。
在这样人人自危的关头,偏偏有人又雪上加霜,徐玮家中一名叫董慧慧的小妾却卷了府中小半的钱财,带着女儿许萱偷偷逃走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就这样消失得悄无声息,仿佛知道什么不幸会降临到徐府头上一般。
徐玮听闻消息勃然大怒,派了人四处查探,然而董慧慧藏得太好,竟找不到丝毫蛛丝马迹。
徐玮既要应付宋慈恩的调查,还要派人去追查董慧慧的下落,府中又人心惶惶,一时分身乏术。
不得已,只好命下人先暂停了对董慧慧和徐萱的追寻,一心一意对付起宋慈恩来。
这些消息,溶月从下人口中知道了一些,又从萧煜口中知道了更详细的经过。
这天晚上,两人用过饭,斜靠在软榻上说着话。
“阿煜,你说那董慧慧去了哪里?”溶月玩着他散落在胸前的发丝,好奇道。
“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萧煜淡笑道,“徐玮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此时不走,日后可就走不脱了。”
“这个董慧慧可真是个聪明人。”溶月感叹道,“我曾在徐府见过徐萱一面,当时就觉得那个姑娘不简单,果然是有个聪明的娘啊。”
她顿了顿,“徐玮最后会如何?”
“看皇上想如何了。”萧煜道,“不过现在宋慈恩暂时还没有找到证据,就算皇上想动徐玮也不会是现在。”
“你说,沈婧琳去哪里了?”溶月想起下落不明的沈婧琳,也有些疑惑。
萧煜沉默了一瞬。
溶月眼眸一眯,紧紧盯着他,“阿煜,你是不是知道沈婧琳去哪里了?”
萧煜轻轻抚着她的手背,叹一口气,“本不想让你知道的……我的人打探到,沈婧琳……在当天回去的路上就被徐玮派人给杀了。”
溶月吃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什么?!他……他怎么下得去手?沈婧琳好歹也是他结发多年的妻子啊。”
“他和沈婧琳已经走到了末路。何况,是沈婧琳告发他在先,他自然不会心慈手软了。”萧煜见多了这事态的炎凉,并不如溶月那般想不通。
溶月长叹一口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若不是徐玮偏宠柳七七,柳七七就不会持宠而娇罚徐坤,徐坤就不会发高烧不治身亡。若徐坤不死,沈婧琳便不会这般狠得下心来对付徐玮。毕竟,这个男人是她的夫是她的天,若不是万念俱灰,怎么会如此决绝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因果循环啊。
“那些证据,被徐玮销毁了吗?”溶月抬眼问道。
萧煜沉吟片刻,“十有*。但我总觉得,沈婧琳如此了解徐玮,她一定知道徐玮会派人跟踪她,那藏证据的地方自然会暴露,所以……也许沈婧琳留了后招也说不定。”
萧煜虽然这般分析,溶月却有些不大信,毕竟沈婧琳揭发徐玮应该是怒极恨极之下才做出的举动,当真能考虑得这么周全?
然而不过两天,事实便证明了萧煜的猜测是有道理的。
这天,云苓突然进了房间,一脸疑惑,“郡主,外头个小乞丐,交了个东西给门卫,说是要送到您手中。侍卫刚想问清楚,那小乞丐却把东西往侍卫手中一塞便逃走了。侍卫没有办法,只得将那东西拿了进来。”
“什么东西?”溶月皱了眉头,也有些疑惑。
“是这个。”云苓递过一个大的牛皮纸袋子来,里头鼓鼓囊囊的,似乎装了不少东西。
溶月接过纸袋子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连署名和收信人的名字都没有。
她将纸袋放在书桌上,狐疑地拆了开来。
拆开一看,里头装了厚厚一叠纸张。溶月随手抽出一张看了看,待看清纸上写的是什么是,溶月的脸色由狐疑转为吃惊,再转为凝重。
“天机”。
她急急走出房间唤了一声,天机从天而降,在溶月面前单膝跪地道,“属下见过王妃。”
“你可知王爷现在在何处?”天机点头。
“速速去请王爷回府,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他商议。”
天机看着溶月凝重的面色,不敢耽搁,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溶月转身回了房。
她拿起放在桌上的纸张,一张张仔细看去,越看越心惊起来,正震惊中,门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见萧煜回来了,溶月抬起头朝门口看去。
“阿芜,怎么了?”萧煜额头上渗出些细密的汗珠来,显然路上赶得很急。
溶月扬了扬手中的纸张,“我收到了这个。”
“什么?”萧煜略有狐疑,上前两步接过她手里的纸张看了起来,粗粗一扫亦是震惊不已。
“沈婧琳居然派人将证据给了你。”萧煜沉着脸色放下手中的纸。
“我也很吃惊。”溶月在桌旁坐下,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
“袋子里除了这些证据,可还有别的?”萧煜问道。
溶月摇摇头,拿起放在一旁的牛皮袋子检查起来,居然真的在纸袋的底层又找到薄薄一张纸。
她狐疑地拿了出来,居然是沈婧琳写给她的。
纸上说,如果溶月看到这些证据,那她十有*已经死了。她说她知道溶月并不喜欢自己,但请溶月看在死去的徐坤和徐若的份上,将这些证据替她交给宋慈恩。
纸上只有寥寥数字,笔迹潦草,看得出来是匆忙写就。
溶月有些沉重地垂下手腕,眉眼间有些疲色。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最后会演变成这个模样。虽然她的确不喜欢沈婧琳,但……昨日还那么鲜活的一个人,日后便永远地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人的生命,真是脆弱得很。
只是,再怎么唏嘘,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为今之计,是努力向前看。
“阿煜,我们要把这些证据交给宋少卿吗?”她怕萧煜对这些证据另有他用,所以才有此一问。
萧煜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当然,沈家的案子我并不准备插手,宋少卿自然会将他做过的肮脏事一一曝光出来,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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