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龙不解:“我感化他们做什么?”
蛟忍不住内心翻了个白眼,心道:看这幅道貌岸然的嘴脸,时不时就要对他一顿教化,让他还以为这蠢龙天性就爱渡妖。
蛟:“我选第二种。”
金龙:“修行路长,多一个人相伴,总好过孤身独行。”
蛟恼怒道:“你趁早息了这念头,以后也不许再提此事。”
金龙幽幽道:“小渊,金龙不会随意开鳞,只有遇到心仪之人后,才会……有此症状。你难道真打算当什么都没发生?我怎么对你,你真的一点也感受不到吗?”
蛟难得没有立马回嘴。
金龙慢慢凑过去,俯首贴近他的耳侧:“一窝出生的小兽,长大后都会分巢而居。这世上只有一种关系,能让两人相伴共行。”即便是“兄弟”,也很少有隐居世外,闭关同修的。
“我陪着你,有让你觉得难受,或是不悦了吗?”他轻轻拉过蛟,很顺利就将黑乎乎的蛟脑袋拉到了自己的肩窝,“你其实并不讨厌我跟着你,对吧?”
蛟不再应声,沉甸甸的脑袋搁在金龙宽阔的肩膀上,似乎是被眼下的情境弄懵了。
“既然你选择第二种办法,那我依你就是。”金龙双手搭在蛟的腰侧,声音轻柔温和,生怕说得响了就将人惊走了。
然而黑乎乎的蛟脑袋还是动了动,与金龙拉开了距离。
蛟人形的样貌十分好看,但盯着原形的脑袋,却没有半点美感可言。
金龙倒是眼神不变,这么多年来,他都是对着这样一张蛟脸,何况这蛟脸在他们族群中也称得上是英俊……
“我不会讨厌一个帮我的人。”蛟沉思之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金龙先是一怔,接着无奈道:“你啊……”
还真是没心没肺到了极点。
蛟又道:“这种事情,还是等你恢复记忆后再说吧。”他别过脸,意味深长道:“你岁数比我还大些,说不定早有心仪之人了,只不过被你忘记了。”
“……”
金龙再次眼皮直跳。
就看到蛟目眼带三分幽怨,重新望向他:“出事前,你与那白川洞的母鱼可是走得很近。”
这黑心蛟真是和那条快要记不清相貌的母鱼精杠上了。
蛟道:“很多事,你现在很笃定;等将来想起来后,说不定就感到后悔了。”
如果他与金龙真如自己编撰的谎言中那般相依相伴,也许时间久了,他说不准真会答应与金龙搭伙过日子。
但事实显然更加糟糕……
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他绕过金龙,打算像往日这般继续修炼几个周天。
他的修行确实出了些问题,然而这些问题大多零碎细微,努力调息一番,就重新归于平静。起初蛟只以为是身体未完全恢复的缘故,现在经金龙提醒,他才觉得担忧。
背后忽然贴上来某个温热的手掌,蛟身体一僵,很快又放松下来,任由属于金龙的气劲流转进自己的经脉之中。
气劲顺势打入腹部丹田,慢慢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化开,汇聚生腾出一股滚烫的热意,凶猛地钻入血液之中。
蛟难受地蹙紧眉头,耳边听到金龙的声音。
“凝神松防,是我喂给你的丹药起效了。”
蛟闷哼一声,觉得有些不适,但金龙应当不会骗他。
“你知道怎么帮我去除隐患?”
金龙“嗯”了一声,彻底让蛟放下了心。
这不是金龙第一次帮自己梳理调息,只不过这次同以往不太一样——先是服了粒奇怪的丹药,气劲入体后也不怎么舒服,整个丹田仿佛都着了火,夹杂着阵阵剧痛。
他难受地发出哼声,握紧拳头,努力克制住想用修为强行将“药力”与那股气劲压下的冲动。金龙的法子虽然各个古怪,但大多效果奇佳,自己也……也应当配合才是。
金龙时刻关注着蛟的状况,见他额间不断冒着细汗,虽然从那黑乎乎的蛟首中看不出太多表情,但也能看出来他并不好受。
他收回一掌,探指搭在蛟的右手脉搏处,只查探了片刻,脸色猛地一沉,迅速收拢自己的气劲,身前的人顿时歪倒进怀中。
蛟正努力忍受丹田里的不适,骤然间感到那股搅得他难受的气劲退散了,茫然地回过头,问道:“好、好了吗?”
金龙一阵怒火上涌:“气劲相冲,你难道就不知道说出来吗?!”
蛟掀了掀眼皮:“什么?”
金龙反复呼吸了一阵,心有余悸,又细细查探了一遍,方才沉声道:“若非我发觉异常,你差点就要没命了!身体如何,你自己也能不清楚吗?!”
“……”
蛟先是被金龙的气劲搅得疼痛难忍,再是被金龙劈头盖脸一通说教,也慢慢不满起来:“不是你在帮我调理内息吗?”
金龙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内心被什么东西冲撞了一下,让他整颗心变得酸软无比。他气愤之余又感到心疼,道:“是我思虑不周,龙蛟到底有些区别,这法子有些操之过急了。”
蛟的身体还沉浸在不适中,闻言也琢磨出意思来了,脸一黑不悦道:“你是说,我刚才遭的那些罪都白受了?”
金龙没有否认。
蛟顿时气得不行,就要打算发作——
金龙忽地俯身,双手捧住黑乎乎的大脑袋,对着布满细鳞的脑门,印下一记轻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