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就是那个老倔驴的干儿子吴迪吧?老家伙一辈子不欠人人情,我看他这次是完蛋喽。”
老爷子一招手,保姆递过来一个首饰盒,打开,是一个白玉观音,伸手递给吴迪,笑道:
“好些年不出门,收不到好东西了,到不了羊脂玉的级别,不过大小也还是个玩意儿,小家伙不要嫌差呦。”
吴迪正要推辞,看到钟棋示意他接下来,就大大方方的收了起来,笑道:
“我待会儿就带上,老人家给的东西,都说能保平安。”
“嗯,好,不怪老倔驴能看上你。”
老杨头走上来,拿出一对文玩核桃和一只毛笔,分别递给吴迪和欧豆豆,笑道:
“我可不是常老头那样的大土豪,小玩意,拿着玩吧。”
吴迪连声道谢,欧豆豆更是甜声说道:
“我就拿这个笔练毛笔字,过几年来和爷爷比赛。”
说的两个老头脸都笑烂了。
钟棋眼尖,看到了吴迪手上的核桃,不由得又叫起来:
“老款狮子头!杨叔,我的心在滴血呀,平时看都不让我看,现在你随手送人,不公平啊!”
说的真是字字泣血,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臭小子,带什么东西来了,快点拿来,待会儿还得睡午觉呢。”
“噔噔噔噔,隆重登场!”
钟棋把手里的油纸包递到常老手中,
“画?怎么是包着的?绢画?”
常老一沾手就猜出来是画,不过猜错了方向。
“不是,是,哎,是画,不是绢画,刚从一方砖砚里挖出来。”
“哦,那是要快点,走,上你杨叔的工作室。”
老杨头的工作室在第一进院子的西厢,一行人快步走过去,常老小心翼翼的打开油纸,看到画纸折痕中像海绵样的东西,点点头,将画打开,放在桌上,看了起来。
钟棋悄悄给吴迪解释,老杨头是装裱大师,也七十了,是常叔的好朋友,经常过来陪常叔住,有时候一住就是半年,因为经常把活带过来干,在这边也置了一套家伙。
老杨头凑上去,看了一眼,说道:
“石涛,山水图。”
“嗯,好东西啊,保存的也很好,这幅画《大风堂书画录》、《石涛研究》都提过,据记载尹简堂收藏后就不知所踪,市面上倒是见过清末的仿作,甚至有人说这画是杜撰出来的,没想到真画在这里。”
“你们看,这里还有尹简堂的鉴藏印。”
常老拿着放大镜又仔细看了一会,直起腰说道:
“石涛的画师法自然,描写自然,山水画粉本多是黄山奇景,他写黄山的皴法,力求和黄山岩石层的构成形态相似。黄山多松树,千奇百怪,因此石涛画松,有种种特殊的技法,深得黄山松的神态,和梅清画松,堪称“二妙”。黄山奇峰耸秀,多云海奇观,所以石涛最善画云山。且石涛构图善于“截景”,结构有意好奇,巧拙相生,粗细互换,给人险绝之感。石涛认为画开始于一画,终于一画,他勾岩石的轮廓线,用笔极粗,而在画苔草剔芦苇时,用笔又极细,粗细两种用笔的对比相差很大,但极生动。勾山画树时,都用逆锋来表现,富有古拙的趣味。石涛墨法独特,故能把山川氤氲的气象表现的很充分。他喜用生纸或高丽纸以湿笔作画,使渗化作云烟缥缈的形态,没有明显的轮廓。或者用淡墨勾轮廓未干,就用墨或花青水染,利用它的模糊来表现山川的氤氲气象。这些特征都可以在这幅画上找到,是真迹无疑,还是一幅精品。小钟啊,你这压轴拍品我可要截留了?”
“呵呵,常叔,这画是吴迪从一方砖砚里取出来的,这趟专程过来就是给您老送画的。祝您老身体如这山、这松,永远不老。不过,说好了,下个月您老请酒我可空手来了啊。”
“好好,空手来,到时候全家都过来,我不让孩子们办,就我们一帮老家伙聚聚,到时候你们小家伙也聚聚。哎对了,那砖砚带了吗?看看说不定能知道这幅画的出处。”
吴迪连忙从背包里拿出两块砖砚,常老一看,叹道:
“张廷济?好东西啊,小吴你怎么舍得把它毁了?”
“在桌上放着,不小心弄掉地上了。”
常老摇摇头,想了想,又忍不住说道:
“小吴平常玩不玩古董?”
“不玩,这就是买来送礼的。”
“哦,那样的话就没什么了,要是收藏,可要让小棋教教你,里边有很多门道。当然更欢迎经常拿东西来给我们这些老家伙看,老杨,这砖你看能不能修复?”
“没问题,放这吧,你们聊,这画要赶快处理一下。”
“哈哈,这是老杨在赶人了,也罢,我去睡觉,三个小家伙你们是走还是留?”
钟棋叫起屈来,
“我们还都没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