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布内,张婶脱了李魅的衣裙,按照司徒亮所说,先擦拭干净她身上的鲜血。
鲜血流太多,李魅整个身体都粘糊糊的,白如雪的床单在司徒亮把她放在床上时,竟染红了二分之一。
擦拭干净李魅的身体后,张婶用棉布压住了李魅后背还在流血的伤口,问:“司徒先生,她的血还在流,下一步该怎么做。”
司徒亮脸色不太好,又青又白,他似乎知道什么,或者预料到什么,可他不明说:“这里有药,你把这瓶药全撒在她伤口上。”
说完,司徒亮将一个红色瓶子往长布内抛去。
长布内的张婶好像知道他要抛东西,接住了红瓶子,不多问,打开瓶盖,把药粉全撒在李魅的伤口上。
药粉一撒上,血液瞬间凝固,不再外流:“司徒先生,血止住了。”
从张婶苍老阴森的声音中能听出几分喜悦。
可是外面的司徒亮脸上依旧又白又青,完全没有半分喜悦,飘在半空低头沉吟了许久后,瞥了一眼长布内那道驼着背的黑影,迟疑了一会,道:“张婶,你……把手放在她胸口看看她是否……”
张婶没多想,长满老茧的右手张开,压在了李魅的胸口上,顿时屋内响起了一声惊叫:“她……她心脏不跳了。”
终于,张婶替他说出了这句话。
他知道,在他放她在床上的那一秒,她就不在了,只是他不敢相信,所以才有此一举。
现在张婶替他验证了事实。
她死了。
死于失血过多。
张婶惊讶过后,没再问司徒亮下一步该怎么做,替李魅包裹好伤口,给她换上了一件纯白色的长裙,盖上被子,拉开了长布飘了出来,看向那比自己苍老几倍不止的司徒亮,道:“节哀吧,朋友。”
张婶已经认识司徒亮三十年了,三十年里,每当药房有女病人,都会叫她帮忙。
可是没有一次见到他如此悲伤过,难道那女娃是他什么人?
她不知道,也不多问,默默地飞出了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