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儿在心里呐喊着,强装冷静。
“那个孩子的名字呢?”
“君陌,陶君陌。”
“……”
听到这个名字,彩儿终于是百分百确认了。墨藏书说的人,就是自己的弟弟——东篱君陌。
接着,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墨藏书来蜀山院的那一天、也就是他说自己榜上便利店富婆的那天,一向节俭近乎吝啬的弟弟开始向自己讨要零花钱。自己每次去看望他时,他都会询问墨藏书的事情。原以为那只是对小鬼头老师的八卦,但现在一想——那是多么不自然的事情。
君陌说自己交上同年龄的朋友,仔细一想,就外貌而言,这个老师看起来也就12、3岁。如果说他和自己弟弟同年龄,那一点都不奇怪。
而且,弟弟昨天晚上还说今天下午想和朋友待在一起。彩儿虽然奇怪,但她还是尊重弟弟的选择。如果将其和墨藏书的话结合起来,那么——
——他说明天有场比赛,说会赢给我看的。
——是要一起庆祝吗?
——我觉得不大像,感觉炫耀的成分多一些。而且,我想他可能也忘记了吧,毕竟是个挺随便的人。
——那么,君陌希望他赢吗?
——如果的话、如果……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能赢得帅气一点。当然,伤害他人的事情果然不太好。
——果然会高兴呢。
——虽然他可能已经忘记了,但我还是会觉得高兴。然后就是,嘻嘻,我会去偷看的。
——那样的话,要小心遇到除灵师。
——嗯,我会注意的。
如果将昨天晚上和君陌的电话联系起来,那么他所指的事情就很明显了。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时候自己没有听出弟弟的话外之音?为什么自己没有察觉到君陌的异常?现在想来,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协调。
那个孩子,一直都知道这些事情吗?所以才会撒谎说自己叫“陶君陌”。
所以,当时弟弟也在场吗?在那么多除灵师在场的情况下,在蜀山院的大结界内、在那个准备消灭他的祭坛附近——即便排除万难,也希望亲眼目睹友人帅气的胜利。然而自己、自己却——
彩儿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说漏嘴。但既便如此,也会觉得——
我……做了多么残酷的事情啊。
差一点就又要落泪,不过她毕竟是东篱彩儿。
“……可以。”勉强说出这两个字,彩儿已经到了极限。
“噢?”
“可以的……如果只是下午的话。但是……在那之后,老师必须听我的。就算……就算不听,我也……”
断断续续地说着,但基本的意思还是听得懂。
虽然不知道这个学生心里在想什么,但这对墨藏书而言确实是一件好事。
“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他说着,便慢悠悠地走开。
只是走没几步路,又停了下来。
“我也不确定自己会玩到什么时候,你自己看时间吧。电话也好,用‘契’确认我的位置也好,这些都随便。”
“……嗯。”
“然后,东篱。”忽然间变得相当认真的语态。
彩儿抬起头,看到的是墨藏书罕见的认真表情。
“一旦开始了,就不要停下来。术式的尽头没有错路,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
“这种事情……”
——我也知道的啊。
回过神来时,墨藏书早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