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准备大祭

闱是在八月，虽然现在是四月、离秋闱还有些日子，你还是需要回家去的。一来是这次出来三个月、也该回家报个平安；二来你也需要做些应考的准备了。而且，有个功名，对咱们以后的事情也有所帮助。”

    “至于收你们的正式仪式，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来举行了。”

    毛烈对三人说道：“如果你们三人没有其他的事情，今天就各自准备一下，明日就启程回福建吧。”

    毛烈的话音刚落，林载贽便起身行礼道：“师父，载贽尚有一个疑问，请师父赐教。”

    “哦？有何疑问？说来听听。”

    林载贽说道：“弟子这段时间里，受师父教诲、明白了如何施政的道理，也明白了施政是一个系统的行为过程、需要与经济、军事等方面综合考虑。”

    “但是经过载贽的细致考虑，认为在现在的大明朝中按照师父传授的施政之道来做事是一件困难重重的事情，必定是要触动太多权贵势族们的利益、引起朝局动荡。届时，大明百姓们必然会因此而受到许多的劫难。大明也极有可能因此而元气大伤、根基不稳。”

    “正如师父以前的断言一般，大明的两个致命死穴极有可能无法得到解决，甚至还有可能因为各种动荡而使得这各种隐患提前爆发、生灵涂炭！”

    “所以，载贽想问，此种情况该如何是好？”

    说完，林载贽立在了一旁，等待着毛烈的解释。

    “嗯。”

    毛烈点了点头，稍作沉思，便开口回答道：“凡事都是一个整体，不能只从一个方面来进行考虑。”

    “其实，大明的两个致命死穴，从大明内部的角度来说可谓是无解的。但是若从大明外部来看，却还是有一些办法的。”

    “解决的办法如下：其一，因为阶层固化而导致的财政问题，可以通过重启海贸、赚取贸易利润的方式来予以逐渐解决。一旦废除海禁、重启海贸，从史书中关于宋代海贸利润的记录中可以看到，每年的市舶收入都不低于千万两白银之巨！光这笔钱，只要稍微懂些财务知识、略微节俭一些，就能基本确保大明朝一年的花费。”

    “其二，土地兼并的问题。对内，可以积极倡导工商；工商的利润要比种田高上许多，而且还无须占用太多的土地、又对土地的肥瘦没有要求。可以以较高的利润收益来诱使那些占有大量土地的权贵势族们将眼光从土地上挪开、不再与平民百姓争夺土地。对外，可以鼓励移民；组织没有田地的流民们向西北、东北那些地广人稀的区域移民、组织他们去开发西北和东北的荒地。”

    “不过，只在国内的移民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毕竟，人口一旦稳定下来，自然就会繁育下一代，人口数量是持续地不断增加的。而土地的增加幅度，却是由于国家的大小而受到制约、不可能跟随上人口的增加幅度。”

    “所以，解决土地兼并问题的眼光，不能只放在国内，还要放到国外去。”

    “三宝太监先后七次下西洋，已经证明了这个世界之中，除了大明朝之外，还有数以千计甚至是万计的国家存在，还有广袤的无主之地存在着。”

    “只要组织百姓们向那些无主之地进行移民、将百姓们的生存空间进行扩展，土地兼并的问题就必然会得到极大的改善。”

    “另外，我给你们传授的知识之中，有一些农业以及生物学方面的知识。利用这些知识来提高耕地利用效率、提高平均亩产、发现和培育高产作物等，都能够解决百姓们的粮食问题。”

    “而这些办法，又都是主要从外部入手。从内部入手难以解决问题的时候，就必须要善用外部的力量。如果外部的力量不够的话，那就先将外部的力量培养起来，然后再来对付内部。”

    “你明白了吗？”

    林载贽听完，向毛烈拱了拱手：“载贽明白了。”

    林载贽坐下，林兆恩却又站起来了。

    不过，他说的却不是自己的问题：“师父，关于您四月大祭的事情，前几天我们三个私下里商量了一下。我们一致认为，虽然师父没有正式收我们入门，但是这两个月来，已经是完全做到了传道、授业、解惑的师德。我们不能因为师父没有正式收录入门就不尽弟子之礼。”

    “所以，我们三人认为留下来帮助师父进行大祭是我们作为弟子应该做的事情。”

    “恳请师父同意我们三个留下来帮忙，待大祭忙完之后，我们再行离开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