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惨了,惨了。”人还未进院子,姚长青就在门口嚷嚷道,然后跨着大步走来,站在姚奶奶身旁愁眉苦脸的。
“你娘俺不惨,俺好的很。”姚奶奶抖了抖手中的棉被,晾在竹竿上。
“娘,你看看俺的头发,头发……”姚长青揪着自己的头发道,“您看看……”手中有一小撮头发。
“这很正常啊!”姚奶奶拿起倚在一旁的竹竿继续敲打着被子,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娘,我可从来没有这样掉过头发的,长头发就是用篦子梳头,那么密的齿,都没这样子掉过头发,何况是现在剪发头。”姚长青嚷嚷道,“娘,你别光顾着晒被子啊!”她扭着身子扯着姚奶奶地胳膊摇晃道。
连幼梅把孩子放到摇篮里放心的围了过去,刚刚嘘嘘过。
大娘拿着手里的竹竿走了过来,“娘,小姑子说的没错,她可从来没有掉过头发的。”
“娘,这样掉头发是不太正常。”连幼梅附和道,“什么原因?”她轻蹙着眉头想。
“娘,娘,您看看俺的头发怎么回事,好痒啊!”三大娘抽抽涕涕地说道。
“致远娘,你也咋了,发生了什么事吗?”姚奶奶顿住手,担心地看着她道。
“三嫂,你咋了,你的头发比我还惨吗?”姚长青好奇地问道。
“娘,您看俺的头发。”三大娘垂下头,双手就这么使劲儿拨拉,拨拉头发,头皮屑如雪花似的片片飘落。
“哈哈……三嫂!”姚长青笑了起来,“果然看见别人同样踩了牛粪,心情好多了。哈哈……”
妮儿听着她们对话,应了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句话,不过……
“你笑什么?你的头发不掉了。”姚奶奶一撩眼皮子说道。
“娘……”姚长青笑脸一下子耷拉下来,如霜打得茄子似的蔫了。
“小姑子。你的头发咋了。”三大娘抬眼问道。
“没什么,我的头发好的很啊!”姚长青故作轻松地说道,还特意撩拨了一下头发,那风情无限。可是飘落的头发破坏了美感。
“哈哈……”
这回轮到三大娘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容变得苦涩起来。同是天涯沦落人……
“你们俩还笑,同样踩了牛粪,笑什么笑,还不赶紧找找原因。”姚奶奶好笑地瞪了她二人一眼道,“总不能一个变秃子,一个天天下雪吧!”
“噗……”
大娘藏在被子后面,细碎的笑声不断地传来;连幼梅躲在姚奶奶身后,笑得肚子疼。
“娘……”三大娘和姚长青不依了,秃子。头皮屑如雪似的,想想那么恐怖。
“娘,怎么会这样,我这样,三嫂也这样。一个、两个……”姚长青猛然间想起来,赶紧摸摸姚奶奶的头发,油腻腻地跟没有洗干净似的。
三大娘显然也想起来了,“大嫂、大嫂,你的头发如何。”一个箭步跑到大娘那里,摸摸她的头发,“呀!怎么这么涩……”
“夏穗。秋粟。”大娘喊道。
“大嫂,你别叫了?你忘了夏穗和秋粟她们今天开学了。”连幼梅提醒道,上初中或者高中的孩子们也都结伴去县里上学了,家离的远,中午就不回来了。
早上走的早,晚上回来的晚。而午饭则在带着,多是玉米饼,蒸好的地瓜,有条件的,在拿块儿咸菜疙瘩。
这就是孩子们的求学路。
姚湾村的上学普及率是百分之百。村民发现上学的好处多多,跳出农门唯一的机会,家长持鼓励的态度。
只要孩子愿意上学家长是勒紧裤腰带都要供的,学费更是少,几个鸡蛋的事儿。
“不会吧!咱们不是只用了一次,这也太强了吧!”三大娘烦躁地扒拉扒拉头发,头皮屑刷刷的掉,更气闷了。“打死也不用香皂”她发誓道。
“娘,怎么办!”姚长青像个小孩儿似的摇摆着身体说道,“早知道不臭美了,就算诱惑了胜利,这要是以后变秃子,这太不合算了。”
“你说什么呢!在小孩子面前,也不嫌害臊。”姚奶奶拍着她的脑袋道。“可真是结了婚了啥话都敢说。”
“妮儿懂什么?这不是在家里吗?都是自己人。”姚长青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姚奶奶瞪了她一眼道,“在家里兜不住,出去就能管住嘴了。”
“娘,我错了。”姚长青求饶道,“以后不敢了,还是先解决头发的麻烦吧!”
“赶紧洗头呗!还等什么?”姚奶奶催道。
“对对,洗头。”姚长青忙不迭的点头道。
“可见这新生的事物,未必都是好的。”姚奶奶感慨道。
“对对!”现在她老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的拥护。
接下来烧水的烧水,姚奶奶把皂荚放进石臼里,用青石使劲儿的砸,皂荚砸碎后,扔进锅里煮,大火烧,半个小时后,清亮的水变成了棕黑色。
舀到木盆里,待水变温后,反应最大的两人一头扎进水里,头在木盆里泡着,嘴巴和鼻子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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