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糙老爷们儿的嘶喊,没有电,点着煤油灯,耍花牌光线不好!也只有吼两嗓子才不至于困了。
好像不止老姚家这样,妮儿还听见左邻右舍也大致都是这个样子,好像为了比谁的嗓门大似的,一个赛一个,嗯!这个除夕,守岁大家绝对睡不着!
不知道何时一嗓子,就把人给惊醒了。
不过小孩子始终是小孩子,就是打雷,照样睡的香。
夜渐渐深了,大家都吼累了,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妮儿想着这一回可以安静地睡觉了吧,谁知道耳边传来堂屋清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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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里,年幼的孩子再怎么兴奋,也挨不住了,都被大人抱在一张炕上睡着了。
剩下的人,长辈们都围在炕上,小辈们在坐在各自家长的身后,炕桌上一点点晕黄的煤油灯,照着一家子开心、幸福的笑容。
姚奶奶慈爱地说道,“博远、致远,夏穗、秋粟你们如果困了,就不用陪着我们熬夜了。”
“奶奶我们不困。”姚博远他们摇摇头道。
“那正好,趁着今儿都在,我有话要说。”姚爷爷盘膝坐在炕头上,“再过一个多小时,今年就过完了,就要开始了新的一年了。”
姚奶奶哂笑道,“谁不知道这一点啊!”
“你别说。”姚爷爷看了身边的老伴一眼道。
“嗯!”姚爷爷清清嗓子,继续道,“今年又比去年强,从前哪儿敢想这样啊!一家子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今年赶着年尾,咱老姚家又添丁进口了。这个要恭喜咱家小五当爹了。”
“爹,应该是年初吧!”田胜利笑着说道。
“田姑爷故意找茬是吧!”姚爷爷笑眯眯地说道。
“爹,爹,我不说了。”田胜利捂着嘴巴道,“恭喜咱家小五了。”
“呵呵……”姚长海不好意思地拱手道了声谢谢。
“比起其他地方,吃不饱、穿不暖,咱们地处丘陵、平原,起码饿不着了。和其他战死疆场的人来说,看着儿孙满堂,我也算活够本了。”姚爷爷一一扫视一下众人,老怀安慰地说道。
“爹……”众儿女齐齐叫道。
“大过年的,别说这些行不。”姚长山说道。
“呸……”姚奶奶更是嘴里念念有词道,“坏的不灵,好的灵。”
姚爷爷摆摆手道,“人生七十古来稀,今年我和你娘都六十六了,我也没有遗憾了。”老爷子看向众人,话锋一转道,“要说遗憾还真有,虽然国家没有统一,但我希望咱们家庭先统一,都住到一起来,在我有生之年大家一起住几年。”
“爹!您会长命百岁的。”姚长海抓着他的手说道。
众人齐齐点头道,“爹!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
“老头子,你怎么又来了,俺不是不同意来着,你又吓折腾什么啊!俗话说:树大分叉,人大分家。”姚奶奶一听立马直起了身子道。“合着,你要来个先斩后奏不成。”
国人崇尚家族“人丁兴旺、香火传承”,因此,往往一个家庭子嗣众多,而传统观念中又要求男丁以“成家立业”为成熟独立的标志,所以,一般家庭中,儿子们到了一定年龄,成家就便要分家单过。
“别打岔,让我把话说完,也听听孩子们的意见。”姚爷爷虎目一瞪,颇有些一家之长的风范,本来就是一家之长。
姚奶奶咕哝了两下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默不作声。
“老大家就和我们住在一起,老三家就在旁边,小五呢!开春就盖新房,新房也挨着咱。当然大家平常依然是各过个的,只不过逢年过节大家合锅,图个热闹,相互也有个照应。别到时候谁都不认识谁?这关系越来越淡,好在大家离的近。咱们有这个条件。”
姚爷爷看向唯一的闺女和女婿道,“这是没有几天活头的你们的爹,唯一的愿望了。现在就看田姑爷怎么说了。”
姚长青刚想开口同意,她可是双手赞成,被姚奶奶扯扯衣袖,“娘,你扯我干什么?”
姚奶奶抬头是无语问苍天啊!她怎么生了这个笨家伙,“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娘!您别骂长青了,我同意。我们俩现在住的还是单位给的一间房子,也不方便,老是这么住着也不太好意思。”田胜利接着又真诚地说道,“能和爹、娘住在一起,我非常高兴,真的!我父母去的早,我和哥哥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所以没有多家庭观念,能享受家庭的温暖,我真的没意见。”
“胜利!你真好!”姚长青激动地说道,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非扑倒他身上不可。